紫希舒口气,语声终于轻松下来,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变成那样子的。——你之所以一再阻止我对兰柔下手,是不是心疼她?”
杨大波被问得张口结舌,不知道紫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谁说的,根本没那么八宗事,她那边死乞白赖的要杀我,我这边还心疼她,就算上帝也没这么犯贱的。”
“那是为什么呢?”紫希似乎早已洞穿了男人的心思,一味在这个话题上绕来绕去的,还带点调侃的味道。
杨大波不亏是打太极的个中高手,脑子够灵,反应够快,忽然用深沉的语调说道:“你了解骆驼这种动物吗?”
紫希不明白对方怎么一下子扯到骆驼身上,“当然了解了,问题是关骆驼什么事?”
“我问你,骆驼为什么可以成为沙漠之舟?”
“因为它有驼峰,可以储存水分和养料,怎么会忽然问到这种小儿科的问题上面?”
“我再问你,沙漠里最可怕的是什么?”
紫希略略想了下,“不知道。”
“我告诉你是沙尘暴。沙漠里最可怕的不是干旱缺水,而是沙尘暴,一次黑风沙下来可以把整片沙漠变成另外一副样子,只有一种动物可以抵挡黑风沙的威力,那就是骆驼。”
“为什么?”
“每当遇到黑风沙的时候,骆驼都会在沙漠里挖一个坑,跪下来把自己的头脸掩在坑里,这样即使风沙再大,也总能躲过浩劫。所以,有时候做事,即使我们的力量处于上风的时候,也可以试试放低姿态,当敌人麻痹松懈的时候,就会找到破绽,一击致命。”
“你的意思是什么?”
“先不要急躁,马上让人放出风去,表示红香社无意和蝴蝶帮结仇,蝴蝶帮有什么要求,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地点就定在蜜糖酒吧,时间就定在今晚。”
紫希闷闷地说道:“别人可以有这样的胸怀,我不可以。”
杨大波笑了:“不是让你向对方示弱,这是缓兵之计,接下来,你这么做……”
男人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紫希半晌才说:“老公,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了。”
杨大波邪魅的一笑:“因为只有我可以满足你。”
女人嘤咛一声,娇嗔道:“说什么呢,因为你够聪明,够有胆识。”
杨大波涩涩道:“我更希望把智慧和胆识用到对付男人方面。”
“如果成功的话,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女人?”
杨大波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和狡黠,一字字说道:“用男人的方式。”
“这种方式貌似卑劣了些,你试过没有?”
“百发百中,从没失手。”
“你呀,怪不得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你。”
“女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很多喜欢我的女人我不一定喜欢,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过一万次了,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有你这句话,就是现在让我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不要动不动就把那个字挂在嘴边,你想过没有,你死了我怎么办?”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抽泣的声音,杨大波心里暖暖的,笑道:“小乖乖,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掌控一方的帮派大佬,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女人很快止住声响,破涕为笑,脉脉道:“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爱哭的小丫头。”
挂了电话,杨大波长吁口气,罗网已经布好,剩下的就等猎物上钩了。
这时,肚子里忽然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这才意识到直到现在还没吃午饭,透过车窗,审视下四周,发现车子正停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海滨公路上,四外除了海浪和过往几声偶尔的车笛声外,就是道路两边一眼望不到头的小山丘,披着浓浓的植被。视线的边缘处,隐隐看到一座山包上有所茅棚搭建的两间陋舍,棚顶冒出一缕笔直的烟柱,直cha云天。最重要的是,杨大波看到在茅草棚旁边立着一面比马王堆汉墓出土的棉麻制品还要腐朽的幌子,只有上面斗大的“饭店”两字在男人眼里,还稍显的可爱些。
看到那两个字,肚子里越发叫得厉害。不管怎么样,先填饱肚子再说,发动油门,车子卖力的响应一声,快速向那座山包挺进。
来到山包上面,看得更清了,这座偏僻的小饭店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有一个字“破”,仿佛从清朝遗留下来的样子,像是一个孑然矗立在山包上的孤独的守望者。
店前高挑着一张油渍麻花的幌子,歪歪扭扭的书着两个大字:饭店。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个鸟不生蛋、驴不拉屎、鸡狗不叫的地方,会有这么一间别致的饭店,什么人又会大脑抽筋把买卖开在这里?
呀一声,轻轻推开两扇油漆斑驳的木门,生怕一个用.力过猛会把这两扇摇摇欲坠的门搞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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