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在这么一座城池里边,外边都被秦军围起来了,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商议的,就算是有,也不是那些唯唯诺诺的人可以想得出办法来。”刘禅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朱标也非常识趣的闭了嘴巴,只是到了刘禅府邸门前的时候,这才低声道:“念及上天有好生之德,公子还是将东城楼上的武夫们撤走一些吧。”
爷娘养了二十年,才能长大成人;朱标不想看到到了最后,整个东城楼上只剩下一堆烂肉和破铜烂铁混杂在一起。
刘禅的面色变了又变:“火药的力量真的有真么大?”
“可能比我说的还要大。”走了这么长一段距离,味道早就已经散开,不过刘禅还是没有和朱标走的太近。
天知道那监狱里边,到底有多脏!
刘禅道:“这件事情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所有的兵权都在打王手中,我能调动的部曲也就只有几千人,现在都在城中代命。”
“罢了。”朱标也不再说这件事情,眼下他自己都是自身难保,还想着救人,岂不是可笑至极了?
难得的好天气没有持续几天,天空中就继续被乌云笼罩起来,这是秋雨,一旦下起来,就没完没了,正如同韩信的愁绪一般。
陈宫回到了自家府邸中,遣散了所有的下人,整个屋子里边堆满了酒坛子,他就坐在最中间。
韩信站在边上看了许久,陈宫却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看他一下,这一位昔日里愿意为他出谋划策的先生,不仅不愿意为韩信出谋划策,甚至连看都不愿意在看韩信一眼。
韩信觉得自己就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大的羞辱,但是当年连一个无赖的胯下之辱,韩信都可以承受,现在面对的却是一个有经天纬地之才人的羞辱,却又不是变得不可忍受。
有的人因为地位的改变,而心也变了,精神也变了;但是有的人无论身份地位怎么改变,心始终如一。
这就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可惜这样的人一直都很少,却正巧,韩信就是这样的人。
他站在王宫中,看着面前的稀稀沥沥的小雨落在湖水中,想到了自己这一生……想到了当初跪在地青皮无赖胯下的时候……韩信的拳头捏的很紧,只要挥出去,绝对可以打死一头猛虎。
“不负此生所学。”
雨水淋湿了王冠,九江王留下这样一句话。
午时三刻还很远,刘禅看着自己面前的朱标,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就像是新生婴儿一样,从头到脚都非常干净——任何人在那样的环境中度过一夜后,只怕都恨不得把自己浑身上下的皮都剥下来,重新长出一层新的皮来。
朱标用清水在漱口,侍女在一边上看着朱标漱口的样子抿住嘴唇,不想叫自己发出笑声来。
“这是第十次了?再怎么脏,也应该干净了……太子是我府上的贵客,没必要这样,也没有人会嫌弃你。”刘禅笑着说道,不仅仅是侍女憋得很内伤,就是他也同样如此。
鬼才知道这一位赵太子标昨晚经历的有多么可怕。
微微发白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朱标这才坐了下来,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喝足本身就是人生第一大要事;哪怕是要被问斩的人,在临死之前官府也会给一顿非常丰盛的伙食,这叫做断头饭。
朱标昨天晚上在囚笼中,看着隔壁的牢笼里,一群拳头大小的老鼠从地洞里钻出来,趴在一具断气不久的尸体上啃噬的时候,他就决定,只要这一次不死,他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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