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程一一仔细将所有屋子都搜查了一遍,除了没有尼姑外,除了有明显的翻新痕迹外,这个庵堂的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所有一切都摆的端端正正整整齐齐,连她们日常做针线的簸箩都非常合理的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此时已是深秋,山上更是寒冷,那些尼姑不会有太多御寒的衣物,大多数时候就只能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做针线,放在床边才能伸手就能够到。
一切,就好像那些尼姑不过是兴致突发,一起作伴下山游玩几天,暂时还没有回来而已。
叶青程搜完所有的屋子,站在小小的后院茫然看向头顶又大又圆的月亮,不对,事情肯定不对。
被野兽咬死的猎户和药农,空无一人的尼姑庵,就算阿殊没有来过这里,事情也肯定有蹊跷!
有蹊跷就肯定有破绽!
他就不信有人真的能将事情做的天衣无缝!
叶青程深吸一口气,再次从最前面的木屋开始仔细搜了起来。
这一次,他搜的更加仔细,甚至神经质一般将每张桌子、每张椅子,每张床,每床被子都仔细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摸了一遍。
七九等不敢懈怠,也仔细搜查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悬于头顶的月亮慢慢坠下。
打着火把给叶青程照明的阿昭扭头往外看了看,无聊的打了个呵欠,不高兴道,“大哥,我好困”。
叶青程没有接话,阿昭更不高兴了,扭头看向叶青程,正要再次告诉他自己困了,不想却看见叶青程半跪在床边,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搭在床沿内侧,浑身都在发抖。
他背对着阿昭,阿昭看不见他的表情,奇怪问道,“大哥,你抖什么?”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
阿昭懵,“啊,什么不来?”
“叶青程,我叫叶青殊,殊途同归的殊,唔,你会写吗?”
“我不会写字,只认得,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的殊”。
“唔,你和哪个佳人约好了,她不来赴你的约?”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
阿殊!
阿殊曾经到过这里!
在这张床上睡过觉!
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晚上睡不着,却又没有灯油、没有取暖之物,可供她大晚上的看书写字,只得无聊的躺在床上,无聊的拿着簪子在床沿上一笔一划的刻着字的娇俏模样。
朝与佳人期,日夕殊不来,日夕殊不来,殊不来——
阿殊是在怪他怎的还没来接她!
“大哥?”
叶青程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一片血红,“阿殊来过这里,吩咐下去,这犬牙峰的一草一木都务必彻底搜查!”
大伯和姑母一家先后出事,父亲卧病在床,根本无暇多顾,绝不可能将阿殊送到这帕子庵后,又费时费力的转移到其他地方。
就算是父亲做的,父亲也绝不会连着庵里的尼姑一起弄走,更不会将阿殊来过这里的痕迹抹的这么干净!
到底是谁带走了阿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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