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后,我仔细回味这句话。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就拿最早出现的鬼婴来说,到底什么人在诗人湾布下一个大局来对付我?当时我这种弱逼,几个保安就可以干掉了。何苦费尽那么大的苦心呢?还有鲁建国为何偏偏住到了我出租房楼上?大茅镇那次纸人抬棺,分明看见一个道士人影!用这一切来针对我,实在太没有必要吧?
忽然,我浑身颤抖,一个让我自己都震惊的想法浮现脑海。莫非他们是针对夏家,以及老爷子这些人的?想到这,我越发惊恐了。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夜里,月光霜白,竟有些冷了。我背上青冥剑,独自在绿洲中散步。我走到绿洲后方,见到沙漠中一大片的哈密瓜。哈密瓜有上百个品种,在这个时候成熟,那也不足为怪。不过这么大片的哈密瓜,对于我这个南方人,还是第一次见。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一些哈密瓜的典故。
清朝嘉庆年间,有位名叫洪亮吉的翰林院编修,没事批评朝政,被发配到伊犁。百日后赦还,东归途经哈密,买了不少哈密瓜,他在一首《自哈密自苦水铺》诗中写道:“两车一马装亦华,后乘满载敦煌瓜。一旬戈壁苦无食,幸与瓜时适相值。”里面写到敦煌瓜,这三字看似笔误,其实不然。哈密瓜当时作为贡品已经一百多年,像他这样渊博的学者,没有可能不知道的。
汉书称“敦煌,古称瓜州,出产甜瓜,最大的瓜,狐狸能完全钻进去,头和尾巴都不露出来!”又根据《太平广记》记载“汉明帝的阴贵人梦见吃瓜,觉得味道甚美。恰巧当时敦煌进献异瓜,名‘穹窿’”。而这个“穹窿”之读音和如今维吾人把甜瓜称之谓”库洪”读音相近。所谓的敦煌瓜,其实就是哈密瓜。
我四下看了看,没见一个人影心想:“这或许是野生哈密瓜,随便采一个吃,那又有什么关系?”于是猫着身体,挑了一个黄青色的哈密瓜,转身就要走了。
“站住滴!纳西甘要许多钱亚希!”纳西甘是哈密瓜的一个品种,冰糖之瓜的意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我回过头看了看那老爷子。习惯性了他的脚下,是有影子的,这也是我的职业习惯!那老头一身维吾尔老者装扮,胡子都白光了,拿个坎土曼站在瓜田里。坎土曼就是锄头的意思。
于是我笑呵呵的说“多少钱?”“钱,我不要滴!要你留下来看瓜田!”我当这老头开玩笑,没有在意,转身就要走。“小子,我的瓜甜到腻,你在这看瓜,能撑破肚子了亚希!”“不行,不行,瓜我不要了!”“这样可不是你说的算!”
嘎嘎嘎嘎!
一阵怪笑传来,我回头一看,老头没有笑,但声音分明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我不觉毛骨悚然,难道又遇到脏东西了?不会那么倒霉吧!
“年轻人,敦煌瓜滴不要钱,留下和老爷子做个伙伴咋样?”老头说着,采了一只瓜,那瓜被他切开,居然从里面掏出了好几把扇子,呼呼的扇!敦煌瓜是两百年前的称呼,这个老头子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有两三百岁?我越想越害怕,这人难道是山精么?
山精虽然不是鬼,但怨念极深,起码达到煞气十段,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估计正阳能勉强和他打个平手!遇到这种东西,跑是跑不掉的。我记得《茅山秘要》里有个故事“故老相传,越国的大美女西施,一次去苎萝山下浣纱,回来时已是深夜。半道上被山精给劫去了,山精要西施嫁给他,西施自然不愿意。山精有数不清的“石榴”!那些石榴可以听懂人话,每一个石榴籽,都能变成各种东西。他就用石榴哄西施开心。西施对他说,你若能数清你有多少石榴籽,我就从了你。于是山精就一遍遍地数石榴籽,生怕数错。西施也趁机把一个石榴籽变成骏马,悄悄的溜了!
我当时一笑了之,石榴是汉朝才有的水果,春秋时西施怎么可能知道?不过现在想想,这个故事或许是真的。古人所谓名人如箭靶,故事皆归之。我们看到的西施,不过是后人层垒而出的。
我不能确定他是否山精,就按照这个故事的套路,试着问老头“你能算清你敦煌瓜有多少颗么?能算清楚,我就留下来!”“要得亚克西!我这就数瓜,你等等我嘛!”我看他埋头数瓜,心想“鬼他妈才等你,老子溜还来不及呢!”把手上的哈密瓜一丢,拔腿就跑!
等我跑进胡杨木屋里,从屋顶跳下一个黑影……
我拔出青冥剑,准备砍过去。就在那一刻,黑影也朝我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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