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人选如今都已确定,明日便可回报大王。”文种道。
范蠡沉着脸,听着文种的话,摇头:“我说了,这十个人中不能有她。”
“为何不能?”文种似是没有想到范蠡这般坚持,不禁疑惑:“她姿态气度皆是上层,且为人冷漠,善于伪装。这样的人拿来当剑,才是最锋利的。”
范蠡依旧摇头:“不可。”
“为何不可?”文种皱眉:“少伯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范蠡低着头,看着桌案。道:“她生性冷漠,必不能得吴王喜爱。”
“你非吴王,怎知吴王不喜?”文种反问。
“你非我,又怎知我不知吴王喜或不喜?”范蠡抬头看着文种回道。
文种讶然,看着范蠡。半晌,摇头叹气:“少伯,我并不是与你争论。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在我看来,她是最适合进吴宫的人选。”文种说着,看着范蠡张嘴又准备拒绝的样子,赶紧又道:“少伯,你莫不是忘了我越国的仇恨了?
你莫不是忘了大王和王后为人奴为人婢的奇耻大辱了?
你莫不是忘了当年大王屈居人奴偿人”文种说着,声音戛然而止,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每每想至此,文种便难以言说,心中尽是悲愤。
范蠡抬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文种。
“越国这般大,天下女子何其多?为何偏偏要选她一个?”范蠡看着文种道。
这是他一直想问的。
文种听到范蠡这话,无奈地道:“少伯,你我走过越地千里,不过寻得女子八人。可如今遇见她,你觉得这八人和她相较,难道能比?”
范蠡看着文种,没有作答。
“论相貌,她姿色天下几人能及?论才情,呵,将才我去了苎萝村中一转,打听了她。她竟是村中夫子。你见过那个女子为夫子的?且里君说了,她屋中书籍成丘。谈吐皆是不凡。这样的人若不用,该有多可惜啊!”文种看着范蠡,说地捶胸顿足。
范蠡听完,看着文种。
文种期盼地看着他,无比希望他能松口。
良久,范蠡摇头。
“少禽,唯她。我不能放。”
文种看着范蠡坚定的模样,眼中情绪连波动都不曾,他甚是不解:“为何啊!你与她只有一面之缘,若真只为报恩。可以许她其他啊。她母亲父亲皆可请封来答,为何非得是成亲呢?”
范蠡看着文种,眼中若有所思。又过了片刻,才缓缓道:“少禽,为了家国道义,我放弃的东西太多了。唯独她,我不想放开。这一次,任我一回罢。”
“况且,当年我已经许期。”范蠡又道。
“不过一眼,何于深情至此?”文种想不通,甚至于有些火上头。少伯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为何此时却如此执拗。
范蠡看着文种,认真地点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柔软:“少禽,不要说了。她我是一定不会放开的。”
文种看着范蠡的模样,深知自己不论如何说面前的人都是听不进去的。
“如此,那就问她罢。”文种道:“让她自己选择,是跟你一起,还是进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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