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冲着季夫子眼睛一眯,笑嘻嘻的道:“我一直都很乖巧的。”说着,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书塾旁边瞧了瞧后院。
季夫子看着施夷光的模样,右手拿着戒尺,一下下的拍着左手手掌心:“找谁呢?”
“就是昨儿在你这儿那个人。你叫仲尼的那个,他人呢?”施夷光说着,收回目光看向季夫子。
季夫子伸出戒尺,在施夷光的头上敲了敲:“找他作何?”
“当然是拜师呀!”施夷光想也不想的就回道。她收回目光,抬脚向着书塾旁走去。
言偃冲着季夫子见过礼,赶紧跟上了往后院去的施夷光。
将走到书塾旁边,便见着里院里头站这个身大腰粗的中老年人,搁在水缸旁边舀水净着脸。
施夷光眼睛一瞪,里头迸射出光芒,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咳着清了清嗓子。而后抱着胸前挂着的书袋向着里头走去。
她走的许慢,偏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朗声缓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边说,施夷光的头还边摇晃着。
正在净脸的孔丘听到声音,不由得放下手,站起身子,看向正缓步走向里院,摇头晃脑念叨着的施夷光。
施夷光的余光瞥过,见着孔丘注意到了自己,嘴角弯了弯。她清了清嗓子,偏着头,看着篱笆外扛着锄头走过去两位农人,目光落向近一些的那位:“哎这位大伯,此行是要去往何处?”施夷光边摇着脑袋,边装模作样的问道。
那农人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去挖地呀。”
说着,转头跟着一旁亦是扛着锄头的农人对视一眼,都说施家女儿掉水落了疾,果然不假。
施夷光听闻农人的话,悠悠一叹,忽而朗声又道:“式微,式微,胡不归?”说着,施夷光停了停,看着面前的两个农人,眼神怜悯而哀伤,而后又继续摇着脑袋,右手背打着左手心啪啪作响:“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一旁的两个农人听闻,笑了笑,而后向着前方的路继续走去,边走边开口,歌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
施夷光正准备要深情朗诵的嗓子一顿,张着嘴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
随便抓一个挖地的都会诗经?
言偃站在施夷光的后头,尴尬的转身向着孔子端端正正的先行了礼,这才回身微微低下,小声道:“这是平常农忙时期会唱的歌谣,你在先生面前讲这个作何?”
施夷光听着言偃的话,嘴角抽了抽。原来是个干活的都会唱,她昨儿是白弄了么。
她转头,看向还看着她的孔子,呼了口气,强行扯着笑,脑子里继续搜刮着当年背过的课文。
“你知道我昨儿回去干嘛了吗?”施夷光忽而看着还立着的孔丘,笑着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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