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和’酒店,大堂经理办公室。
一个身材臃肿的矮胖男人,将身上穿着的那一身黑色纯手工西装,像球一样撑得鼓鼓涨涨。
现在微躬着腰,两腿在宽大的西裤下,微微地抖着。寸头下的宽脑门,噌噌冒着豆大的汗珠。
一双细长的老鼠眼,在短簇而杂乱的眉毛下,像脚抽筋一样,突突地跳着眼皮。
“容,容先生。我们事后第一件事,就保护了现场。所以,所以里边的情况,我什么也不知道。”大堂经理刘永福抖着声线道。
“保护现场?呵呵?说吧,谁特么叫你通知唐晚安的?”许行将手中把玩的柳叶刀,往桌上一扔,语气不轻不重地质问。
“我,我我。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唐晚安,唐小姐住在我们小酒店有很久了。后来,后来里边闹出了动静,我们才知道唐晚轻是唐晚安的姐姐,所以,才会通知了唐晚安。”
大堂经理刘永福,抹着不住外冒的汗珠子,道。
也是,唐晚安声名在外,大明星谁不认识。知道还有一个长姐,叫唐晚轻,也不难。
“容先生,我们都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当时,我们也不知道那位唐小姐,是您的人。所以……”刘永福说不下去了。
“放特么的狗屁!唐晚安怎么会住进‘容和’?”许行啪一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骇得大堂经理刘永福,浑身地肥肉也跟着一弹:“容先生,容先生。当初,当初唐晚安不是我让人住进来的。是兰总,兰总在酒店遇到了唐晚安,然后让唐晚安住了下来。”
“她们住下之后,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没有交费。”
“兰蓉?这酒店是姓容,还是特么姓兰啊?让你放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住?”许行歪嘴冷讥道。
“是是是,姓姓容。容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啊!兰总的权力也不好,我一个小小的大堂经理,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没有这个工作的!容先生,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刘永福双手拱着,不停地向容恣拱手求饶。
容恣一声不吭,肃然英俊的五官,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张俊颜在默然冷冽之下,衬得更加帅气逼人。
高深莫测的态度,让刘永福处于被动的状态,更加惴惴不安。
“后来知道出事了,我就立即通知了大家不要破坏一切。容先生,容少,我真的不知道,唐小姐是您的人啊!”
“谁让你保护现场?你特么当我和容哥是傻子呢?装给谁?”许行冷哼一声儿,喝道。
“是,是,是兰总。出事后来,告诉我,唐小姐跟您的关系不一样儿。然后还让我,还让我把事情处理好。说,回头您一定会一查到底。”刘永福吞吞吐吐道。
许行笑了一下,看来,这里里外外都有兰蓉的影子。看来这事儿,八成就是兰蓉做的!
正巧这时,办公室门外响起嘈杂而紊乱的脚步声儿。
守在办公室门外的女服务生,阻道:“兰总,您不能进去。容少这边有了安排,谁都不让进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阿恣说。你们都让开!我要进去。”
挣执几句之后,兰蓉还是获胜了,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匆匆朝容恣走来。
“阿恣!阿恣,我不知道会弄成这样!昨天那件事情,完全就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他们会通知唐晚安。现在,唐小姐的情况还好吗?”
兰蓉一进来,就满脸焦急的解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唐晚轻的关系有多好。
容恣并没有抬眉看她,从她进门之后一直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倒是许行大方,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与不喜,直刺刺地看向兰蓉:“哟,演上了?跟咱容哥演啊?就你那点儿手段,你把咱容哥当什么了!傻子啊?”
“我没有!许行,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要一直针对我!唐晚轻出了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再说,唐晚安和唐晚轻本来就是亲姐妹,姐妹之间出点事情,互想搭把手,人之常情!酒店的服务生,看到唐晚安,意外通知唐晚安前来,也没有什么错!”兰蓉义愤填膺道。
容恣的手指原来放在架起的两条腿上,轻敲着。目光深远而幽暗,视线专注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听到这里,手指轻敲的动作一顿。眼皮覆下的深黑,浓了几分。
许行当即呸了一声儿:“你特么每次做这种事情,都会来容哥面前哭一哭,唱一唱!不恶心啊?”
“我……我真的没有!许行,阿恣,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没有!”
“滚。”容恣没什么耐性听她在这里哭唱,低声命她滚。
兰蓉似是早知道会是这样,除了脸上越发的伤心难过之后,抹了几把泪,楚楚可怜地哭上几句,就走了。
剩下一个大堂经刘永福,还在那里,犹如架在火上,被人烤着。
“不用查了,你下去吧。”容恣往兰蓉一走儿,忽然对着刘永福道。
许行有些不明白,忙问:“容哥,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查啊?”
容恣白了他一眼儿:“她能留下来什么东西,给你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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