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刘清早年在顾氏做人事儿,这一阵儿接触了唐晚安下来,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
于是道:“安安的身体不能太劳累,现在还怀着孩子,君晟啊,你得好好照顾安安。我看,今天晚上的晚宴,不如就取消吧。”
其实刘清就是觉得唐晚安闹得两家够没脸的了,下午的晚宴取消,一来可以让唐晚安消停消停,二来也避免她将走偏锋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蠢事儿来。
“是呀,我看安安的脸色不大好,下午就不要搞什么晚宴了。”顾父也道。
他和刘清是一个心思。
唐晚安还以为顾父顾母是真为自己身体着想,心里虽然有几分得意,可让她就这样取消晚宴,放过唐晚轻,她根本就不甘心,自然是不会同意。
“没事的,爸妈,我真的没事儿。医生刚刚也说了,只要情绪不激动就行。再说,晚宴可宴请了好些顾唐两家的朋友,还有我的朋友,如果取消晚宴,会让人觉得咱们说话不算话的。搞不好,那些媒体又抓着这些东西,在报纸上乱写一通。”唐晚安分外秀气道,一脸为大局着想的样子。
顾母刘清听到这里,也顿了一下,她担忧地看向唐晚安:“这样行吗?可别晚宴上再出什么乱子?”
“妈,我身体真的没事的。下午再休息休息就行了。”唐晚安强调。
刘清怀疑地看了唐晚安一眼儿,她还真不是担心她的身体,她就怕她没完没了的闹。
“亲爱啊,安安这次婚礼闹得不愉快,我真是抱歉啊。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也不想她在婚礼上留什么遗憾,要不晚宴,就不取消吧。”何素芳慈母般地为唐晚安说话儿。
刘清也不好做得太明显,看了一眼儿顾父,就笑着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安安好好休息吧。”
顾父脸色微妙地扫了顾君晟一下,他沉着脸道:“安安弄成这样,你平时没在身边就算了。今天她是你的新娘子,你怎么弄成这样?”
这话明面上听着是在维护唐晚安,实质是顾父在变着一种方式质问顾君晟,怎么没有看好唐晚安这个事儿逼,把婚礼闹成这样!
“爸,妈,对不起。”顾君晟和顾父多年父子,早就闻弦歌而知雅意。
“爸妈,你们别怪阿晟哥,要怪就怪我身体不争气!”唐晚安生怕顾父顾母将事情怪到顾君晟身上似的,忙抢着把事情揽下来,好体现自己贤慧的一面儿。
可顾父顾母压根就不吃这一套儿。
“君晟,你跟我们出来。这事儿,我们得好好说说你!”顾母刘清用责难的语气将顾君晟叫出来。
唐晚安还想说什么,顾父却向她摆了摆手:“他这孩子,从小做事儿就没轻没重,分不清场合。让他妈好好说说他。”
唐镇国看了半天儿,总算在顾父顾怀民这话中,品出了味儿。
这是在敲打唐晚安呢,不过,看唐晚安那样子,怕是半天儿都不知道,今天自己的鲁莽,已经让顾家公婆不喜了。
看来,安安这样任性还真是得不偿失!
这头顾母刘清已经将顾君晟叫到了休息室外边儿,她冷着脸,一脸怒容地看向顾君晟。
“当初你要娶她,我和你爸还有你爷爷,我们都不同意。这脑子不好使儿就算了,好歹能生几个孩子也行。好不容易怀上了,今天就这样折腾!她有把咱顾唐两家的面放心里吗?什么事儿,要在婚礼上闹!什么事儿,不能忍着!你作为顾家的继承人,你让一个女人这样落咱顾家的脸,你干什么去了?啊?一个女人都管不住?”
到了休息室外边儿,刘清便再也不顾忌了,一股脑儿,把话全说了。
顾君晟被自己的母亲说得面上无光,神情郁郁。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刘清发这样大的脾气。
“妈,这事儿,怪我。怪我没有看好她。”
“哼!怪你现在也没有用!晚宴我想取消,就是不想她再闹了。你岳母也真是的,什么就只有一个女儿,话说得中听,却让人寒心。同样是母亲,却这样区别对待自己的另一个孩子。他们唐家,还真是一屋子蠢货。”刘清历来就看不上唐家,如果不是顾唐两家那个合作项目,后期需要唐家的资金注入,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唐晚安那样的蠢货结婚。
“妈,这些事情我们就不要管了。您放心,晚上的晚宴,我不会让她再闹出什么的。”顾君晟道。
“那就好。要是再闹出什么没脑子的蠢事儿,你以后就带着她去自己的公寓住吧。孩子生下来,再送到顾家。免得让她把孩子都给教蠢了。”刘清不留情面地对顾君晟说。
丝毫没有因为唐晚安是顾君晟的老婆,而留点脸给自己的儿子。
看来刘清是彻底厌恶了唐晚安这个儿媳。
教训完了儿子顾君晟,顾母刘清换上了一脸得体的笑容,又进了休息室。
唐晚安虽然不知道顾父顾母把顾君晟刚刚叫出去干什么,但也敏锐地感觉,气氛儿有点儿不对了。
可顾母刘清甫一进来,那张找不出一点儿蛛丝马迹的笑脸儿,让她摸不着头脑。
“妈,你别怪阿晟哥好不好,真是我的错儿。我下次,一定控制住自己,不会这么轻易掉眼泪。”唐晚安故作坚强地向顾母刘清保证。
刘清笑了笑,面上不受丝毫影响,反而越加和善地说:“你是孕妇,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没关系的,我们都理解。”
“妈,爸,我再也不会了。”唐晚安抿着嘴,两眼含着泪意,笃道。
刘清倾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晚宴在顾家,现在离晚宴开始还有一段儿时间,安安身体不好,这晚宴的事情,自然就不能再操持了。我看,还是我先回去看看,看看顾家那这安排得怎么样儿。估计咱两家有不少亲朋好友要来,闹洞房什么的。”刘清起身,面上带着笑容道。
“妈,这些事情,原应该是我来操心的。都怪我身体不争气。”唐晚安说到这里,鼻子又一酸,眼泪跟泉眼似的,不停冒出来。
刘清别过脸,还真看不惯她这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样子,好像谁都在欺负她似的。
“你怀着孩子,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和你妈先回去看看。”顾父顾怀民肃着一张脸说。
“那就麻烦亲家了。”唐镇国笑呵呵地道,脸上也是不露声色。
顾父顾母就这样离开了。
——
按说,像这样的晚宴,只要女主人吩咐一声儿,家里的佣人自然就能按照先前的传统一丝不差的安排好。
顾父顾母一走,无外乎是厌烦唐晚安这做派罢了。
唐镇国知道顾怀民夫妇的意思,可今天毕竟是安安的婚礼,有些话儿现在还不好说。得事后缓缓才好拿出来教女。
要是安安有唐晚轻一半儿理智冷静,今天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妈,唐晚轻去哪里了?她走了吗?她把我的婚礼闹成这样,就走了吗?”待顾父顾母一走,唐晚安就开始惦记上唐晚轻了。
“不会的。妈一定把她叫过来,给你道歉。你现在不要这么激动,好好休息一下。晚上,你还得去顾宅那边儿呢。”何素芳道。
上午教堂观礼,来得都是两边的亲朋,中午的席面,就是亲朋吃个饭。
晚上的晚宴,是专门为两边亲朋和这个圈子里合作伙伴所设。海城一般人家的婚礼,自然是没有晚宴这么一说。
只有她们这个圈子里,会借着这样的聚会来加强交流合作。在海城商业圈子里边,很少有人会在席面上聊生意经。而且比较忙的,甚至连中午的席面都不会出席,只有到了晚上,这个圈子里的男女老少,才会腾出时间,作一番精心打扮,或浑水摸鱼或沽名钓誉。
所以,今天海天酒店中午席面上来的,多是两家亲朋,女性和闲来没事儿的年轻人居多。
虽然上午的观礼和午宴也都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大多是闲赋在家的富太。真正的大头,都是最后出场。
躲在海城酒店安全楼梯敷脸的唐晚轻,这会儿收到了何素芳的电话。
唐晚轻滑开,何素芳骂骂咧咧的指责就传了过来。
“你哪儿呢?你把你安安弄成这样,自己就拍屁投走人了?有你这么做人姐姐的吗?你现在赶紧过来,给安安道个歉!听到没有!”
安全楼梯因为没人所以特别寂静,手机里何素芳的声音就显得特别扎耳。
姚瑶自然听到了何素芳的话,她抢在唐晚轻说话之前,一把将唐晚轻的手机夺了过来。
然后迅速摁了挂断。
“这种电话,你还接!你接个毛线啊!”
“不然呢?”唐晚轻道。
“等你家容大哥来再说,你身上这身衣裳得换了。”姚瑶道。
“容恣,你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容恣了?”唐晚轻有些头疼。
现在就已经很乱了,再来一个容恣,那到底得折腾成什么样儿。
姚瑶咳了一下:“我刚厕所跟姓许的吐槽了一下,没有告诉容恣。不过,我想姓许的,应该会跟你们家容大哥说吧。”
“瑶瑶,我知道你是好意啊,可是,我真的不想把事情闹得很大。你知道吗?我不想以后,让唐晚安因为这件事情死死咬住我,天天找我麻烦。我才过几天清静日子啊。”唐晚轻叹道。
“没事儿。你不想闹大,那就是想让唐晚安踩呗。那你想这样,你现在凑上去,伸出脸让她呼上几巴掌,把你踩得死死的,看她以后还找不找你麻烦!我告诉你,她要是看你不顺眼,照样找你麻烦!”
唐晚轻知道姚瑶说得是这个道理,可她没想这样出风头。
“哎啊,人家好期待容大哥的出场方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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