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身着巫宝,在法阵启动转移时,圣女仍感觉躯体四肢似要被撕裂般地难受,生生被扯入虚空中。短短数息时间,圣女余光打量虚空,却意外发现,天空中星辰太阳仍高悬原来的方位,这是什么道理?
未及圣女深思,陡然感到脚下又踏上实地,已从虚空中返回现实。圣女放眼四周,此时正身处于一间暗室里,应当到了汉留城巫殿无误,便推开门,向外走去。掠过几处长廊和阶梯,圣女走入巫殿大厅,巫殿上空真气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而负责运转护殿法阵的巫师却随着碰撞不住颤抖,显然已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
未等殿中诸人发现,圣女抢到为首那名巫师旁,接过阵枢,不容置疑道:“诸位长老撤出阵位,先去后殿养伤,这里交于我便是。”
诸人这才察觉圣女亲自前来,既感激又担忧,虽遵令撤出阵位,但谁也不肯离去,只聚在圣女周围打坐恢复,只待圣女有令,便要冲锋陷阵。
圣女虽只一人,却将法阵运转的圆转如意,游刃有余,但仅将法阵威能维持到先前摇摇欲坠将破未破的强度。殿外渔樵二老也能感觉到巫殿已是油尽灯枯,几下间便能破阵,想起黑袍人的计划,慢下手脚,心里轻视之意大起,反而将目光转向楚巫宫方向。
便在此时圣女趁渔樵二老招式间隙,收起骨棒,念动巫咒,身上兽皮黑袍泛起一阵波动,随后圣女全身上下如波纹般摇动,竟隐入空气中,再不可见。
圣女念咒已毕,掣出弯刀,飞身而起,绕至渔樵二老背后,手中弯刀斜勾,向站在后首的冥河钓叟腰间割去。
直到弯刀及身,冥河钓叟方才惊觉腰间寒意,诸般防御手段俱来不及用上,只运起他独门法诀,身形忽变得如泥鳅般滑溜,想要借此稍躲过悄无声息毫无预兆的一击。
圣女手里若是一柄宝剑,说不准真要被他这身滑不溜丢的身法连消带躲避了过去,可她手里握的是一柄弯刀,刀刃向内弯曲如勾,一及身,纵然冥河钓叟身法精湛高妙,躲过直刃切削,却叫弯刃割了个结实,腰腹间顿时开了个大口。
冥河钓叟绝料不到己方严加防备远在郢都楚巫宫的圣女竟然掩藏行迹,凭空欺近到自己咫尺身旁,更想不出圣女竟有如此怪异的兵刃,不须真气,也能破开自己防御,刀里还蕴含奇异能量,急切间连闭患处周边几处经脉,仍止不住血流。
圣女一击得手,毫不停顿,后招绵绵而发,冥河钓叟先机已逝,又受重伤,连连躲避之下气息紊乱,如何躲得开圣女诡异奇速的弯刀,身上再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须臾又被斩中,右手半掌而断。
烂柯樵老也反应过来,却见圣女身法忽上忽下,欺左近右,总之不离冥河钓叟三尺之外,待要援手却怕误伤,见冥河钓叟几乎便要毙命,再顾不得其他,手中烂木锈斧,向战团中斫去。
圣女似早料到他的举动,待锈斧来的近前,忽腾身而起,弯刀反手向烂柯樵老面目掷出。烂柯樵老身周数尺真气密布,那弯刀却毫不受影响,直往他面目削去。烂柯樵老虽惊不慌,身子斜侧,避过弯刀,手中锈斧仍方向不改,砍向圣女。
圣女弯刀出手,似不再理会它,擎出黑色骨棒,迎向来斧,两股真气撞到一起,击得烂柯樵老不住后退。未及他晃过神来,只听对面冥河钓叟惊呼:“快低头!”烂柯樵老心知对方说的是自己,却不知为何要自己低头,但渔樵二人知音相知,默契早生,当下也毫不怀疑,矮下身去,便看到自己身后的弯刀不知什么时候倒飞而回,一点声息征兆也无,纵然自己真气外放,领域加身,也浑无察觉。见弯刀上还带着一片血肉毛发,烂柯樵老觉得头顶一凉,心知只差分毫便叫这弯刀割下头颅,不禁胆寒。
圣女抄手接过弯刀,挺身再进,一时间刀影如梭,骨棒如锤,烂柯樵老仗斧法精妙,将四面八方舞得密不透风,却时不时被如鬼魅般腾挪的圣女觑得机会,探进一刀,补上一棒,到了四五十招上下,浑身已是鲜血淋漓,筋伤骨折。
原来圣女手中的骨棒和弯刀乃是一整套的巫宝,无形中自有牵引关联之力,隐蔽真气之能,一明一暗,虚虚实实,当真不好防备。
巫殿前的百姓见天上的老神仙直似落水狗一般被人撵着打,一时间对拜月教的崇拜之意尽去,又见斗得圈子越来越大,哪里还敢留在当场,生怕波及自己,忙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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