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后天一早来接你怎么样?”
舒晴想了想说:“不用,我自己坐公交车,你还跑来接我?”
“那可不行,我可舍不得让你坐公交车。”彭长宜认真地说道。
舒晴笑了,说:“那怎么了?大家都坐,而且我以前在亢州挂职的时候,经常坐公交车回家。”
彭长宜说:“那时跟现在不一样,再说公交车也不安全?”
“你不是说现在公交车没事了吗?愈大拆不是要买下这个公交公司吗?”
彭长宜说:“是啊,他直到现在也没有付清荣曼的另一半钱,听说他儿子去澳门赌博输了一千多万,工贸园区又中标了,估计资金出现了问题。”
舒晴说:“那这个公司还是荣曼的吧?”
“目前荣曼有一半的所有权,但据说荣曼现在也不怎么管了,好多车都趴下了,该维修也不维修了。所以现在车不像以前那么多了,你坐公交车来恐怕车上会很挤的。”
舒晴说:“早上没事,早上往亢州方向的人不是太多,尤其是二号这天更不会挤,该回去的都回去了,你如果接了我,再回禹水,太辛苦了,不如你们踏踏实实在亢州等我。我回来的时候你想着送我就是了,因为我想再带点玉米面回来,上次你父亲给的那些早就吃完了,妈妈说没吃过这么新鲜的玉米面,她都舍不得给同事。”
彭长宜说:“没问题,我提前给家里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准备出新玉米,但我还是要接你的,顺便也看下你父母。”
就这样,第二天天还没亮,彭长宜就起床去北京接了舒晴,又回到亢州接了女儿,带着她们回老家了。
彭父见舒晴这次跟着儿子和孙女一起回家,他的心里就乐开了花,不言而喻,儿子和这位教授姑娘的关系有了进展。
昨天下午,老人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知道舒晴要来,大忙季节,老人居然到地里,把正在收玉米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叫回家来,告诉他们明天长宜要带娜娜和舒姑娘回来,要在家住上两天,要他们停下手里的活计,准备迎接客人。
于是,老爷子一声令下,大哥到镇上割肉,杀鸡,买菜,大嫂忙着打扫屋子。大儿子和大儿媳向来对父亲说得话言听计从,何况又是长宜和舒姑娘要来,他们做这些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怨言的。
由于家里地多人少,大哥花钱雇了几个帮忙的人。他买回明天招待舒姑娘的菜后,就又回到了地里。
彭父便和大儿媳一道,将两个院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两家的炕铺都换上新洗的布单,另外特意将东配房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第二天天不亮,彭长宜的父亲就起床了,他知道大儿媳是庄户人,干家务不如干农活,对大儿媳收拾的东配房有些不放心,他起来后,再次将东配房所有的家具和水磨石地面擦了一遍,直到窗明几净老人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太阳升起后,他又让大儿媳将床上铺的被褥拿出来晾晒,直到快晌午了,估摸着长宜他们快回来的时候,他才将几条被褥拍打蓬松后,抱回屋里,让大儿媳重新铺好,换上新的床单,直到铺得整整齐齐,他满屋子又看了一遍后,才满意地关好门窗,点上两盘蚊香,因为秋天农村的蚊子很厉害,白天不用蚊香熏,晚上别想睡踏实觉。
老家的这个东配房自从装修好的那一天,就是给彭长宜他们回家预备的。彭父知道像舒晴这样的城里姑娘,对卫生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以前沈芳回来他们都是要精心准备一番的,因为沈芳有洁癖。
老人又回自己住的北屋,拿过三双干净的拖鞋,放在东屋门里。这个时候,大儿子开着拖拉机,拉着一车新掰下的苞米回来了,他将一车的苞米卸在院子里。
这时,大儿媳手里抱着一身新衣服走过来,跟儿子说道:“赶紧换身衣服,长宜他们快到了。”
儿子接了过来,就往父亲的北屋走去。等他穿着新衣服出来的时候,彭父噗嗤笑了,说道:“我看你啊,还是穿刚才那身衣服顺眼,知道的说你是下地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走亲戚呢。”
大儿子低头看着自己这身新衣服,又张着两只手看着,窘迫地笑笑,说道:“我也觉得这么别扭,都是您大儿媳的主意,说头他们来,让我换新衣裳,还说不能给长宜丢了脸。”
彭父说“那倒没有必要,干农活,还是穿干农活的衣服,这样才自然,你穿得这么新,反而会让舒姑娘看着不舒服。”
“就是,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这就换回来。”大儿子刚要转身走,又回头跟父亲说道:“我看您该是换身衣服合适。”
父亲说道:“你甭管我了,我干完活儿就去换。”
儿子说:“就是,您穿干净一点没错,因为您又不用下地,不下地的人,就是要穿干净一些。这样让长宜看见了也舒服。”
彭父说:“我从来也没穿孬过。”
大儿子笑了,说道:“那倒是。”
这时,大儿媳过来开始准备午饭,她将头天买来的肉和鸡收拾好,放在两只锅里炖,一边准备全家人的午饭,一边利用空闲剥苞米,还不时和父亲唠嗑。
父亲换上一双新布鞋和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大儿媳说:“爸,您这双鞋是春雪给您买的那双吗?”
彭父说:“是。”
大儿媳说:“您比您儿子还强呢,您儿子都没穿过儿媳买的衣服。”
彭父说:“唉,就不要挑那些了,她现在在家带孩子,又没有工作,就小松一人上班挣钱,不跟你们要钱花就是好事了,哪还有钱给你们买衣服。”
大儿媳说:“他们每次回来都给孩子钱,那给孩子的钱还不是给她?”
彭父说:“给点就给点吧,早晚还不是他们的?”
大儿媳又唠道:“上次小松回来,说他们吵架了,我问为什么吵,他也没说。这个孩子,自小就不会学舌。”
彭父说道:“年轻人哪有不吵架的?”
“是啊,上次小松还说回来帮家里收秋呢,不知明天回不回来。”
彭父说:“小松当了所长,他身上的担子重了,他说回来,你都应该不让他回来,你们收不过来,咱不是雇了人吗?”
“我是这样跟他说的,不让他回来,估计是不回来了。”
大儿媳跟公爹唠着家常,在她眼里,这个公爹比丈夫有见识,所以有话总是喜欢跟公爹磨叨,她又说道:“舒姑娘这次来,肯定跟咱家长宜好上了,您信不信?”
彭父笑着说:“那还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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