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住在扬州城,肯定是要找个落脚的地儿。恰好,盛嘉彦的心腹之一就在扬州城内做郡守,是个名叫魏桢的清瘦小老头,对盛嘉彦毕恭毕敬的,他似是提前收到了信儿,所以也替盛嘉彦隐瞒了身份。
魏桢带着举家老小在魏府门口迎接盛嘉彦一行人,由此孟萋萋看到了魏桢的一儿一女,还有他的一个颇为精明的续弦。
这酷似高府的人口配置让孟萋萋眉心突突的一跳,尤其是她看到魏桢女儿魏初华看盛嘉彦的眼神。孟萋萋心里只有四个字——
大事不好。
只求这个魏初华别似高兰一般,作出许多幺蛾子来。
他们几个人被安顿在了魏府的迎春苑,魏府面积虽大,但装潢简单清雅,没有高府的华丽大气,但胜在细节上的精心巧妙。迎春苑内并没有因为盛嘉彦的身份特殊就有多余的摆设,便是很平常的几间房,唯独魏桢暗中让人将盛嘉彦所住的房间都换了崭新的物什,以此足见魏桢的谨慎小心。
魏桢对素和还有林高山一家人的身份没有多嘴过问,只十分体贴的安排了房间,并还为素和单独找了一个会点医术的医女照顾。
这番心思,怪不得能做盛嘉彦心腹。
孟萋萋因着高兰的阴影在前,便想着这几日窝在房间内,反正一日三餐都有人送来,她也不要出去找不愉快。
然而饶是她想要平静,生活偏偏不让她平静……
魏桢的儿子魏子熙对孟萋萋展开了强烈的缠人攻势。
“你真的不记得了?”魏子熙追在孟萋萋身后,一路从她的房间追到了外头的榕树下:“你忘了当初在京城,你跟我妹妹发生口角,你一脚把她踹进冰冷湖水的事了?”
孟萋萋坐在榕树下,拿手在眼前搭了一个棚子,眯着眼仰头看着站在阳光下的魏子熙。见他一袭白衣胜雪,在江南的深夏中衣袂翩飞,背后是一大片的映日海棠,他这副身姿似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我确实生了一场病不记得了。”孟萋萋看在他的脸的面子上懒洋洋的回了一句:“不过你旧事重提,是要为你妹妹找麻烦来么?”
“不是!”魏子熙很快的回答,随后他见孟萋萋好像真的想不起来的模样,有些垂头丧气的小声道:“我只是还想问你记不记得那次你把我妹妹踢下湖,然后踩着我的肩膀翻墙逃跑的事。当时我替你把罪责揽了下来,为此被我妹妹记恨许久。你知道后扬言带我去吃京城的四喜丸子,后来我走得匆忙没有跟你告别,以为你会怪我,没想到你不是怪我,你是忘了……”
孟萋萋被烈阳晒的浑身酥软,便敷衍的应了一声。魏子熙没再开口,只稍稍的往孟萋萋旁边站了站,替她挡去些许炙热的日光。
他们俩一站一坐,夏天灼热的风闷闷的扫在俩人身上,魏子熙似乎还能闻到孟萋萋身上隐约传来的暗香。
林景行与林高山躲在柱子后面偷看,林高山笑眯眯道:“哎呀魏家这小伙子一表人才正气凛然的样子真招人喜欢,我看与孟姑娘很配嘛。”
“怎么可能!”林景行一蹦三尺高:“孟姐姐是盛哥哥的!谁都不能抢走!”
林高山看着自家儿子跳脚:“这有什么的,万一孟姑娘与魏家的公子看对了眼呢?”
“不行!不行!不行!”林景行连说三次,愤愤道:“明明是孟姐姐与盛哥哥闹了别扭,这个时候不能让别人有可趁之机。”
这话说罢,他已在心中下定决心。
孟姐姐与盛哥哥的爱情,就由他来守护!
第二日,魏桢请盛嘉彦一行人坐画舫游湖。盛嘉彦知道孟萋萋不愿早起,便先行带着莫春风和向鼎臣去了,等孟萋萋睡够了再让魏府的人送她过来。林高山一家本是要跟着去的,但林景行不知怎的忽然闹肚子,说自己晚点跟孟萋萋一起去,还不许林夫人留下照顾。林高山无法,便只得和他夫人跟着盛嘉彦先走了。
孟萋萋睡到日上三竿,穿戴完整后要去湖边赴约,却在门口瞧见了骑着高头大马的魏子熙。
他见着孟萋萋,展开一抹笑容:“因小妹任性,可乘坐的马车都没了。所以我就在这里等孟姑娘,让我送你去吧。”
魏子熙说罢,向孟萋萋伸出手。
还没等孟萋萋说话呢,从府里猛地窜出一个人影,抢先握住魏子熙的手翻身上马。
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连林景行自己都惊呆了自己会有这样敏捷的身手。
看着贴在背后的林景行,魏子熙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景行,你……”
林景行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咦,魏哥哥不走吗?孟姐姐她会骑马,可厉害呢,但是我不会,劳烦魏哥哥带我一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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