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愉苦笑了一声,现在大家都是架在火上烤的,他也没办法劝劝杨溥去歇一歇,要知道现在满朝上下,除了英国公之外,大家伙儿就瞅着杨溥了,这可和内廷不一样,内廷的主心骨可是皇上,金英歇了没有什么动摇根基的影响,可要是杨溥歇了,第二天外朝就得炸锅.
所谓的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概莫如是.
“置身事外,还不忘了给我们卖个好,看来这内廷,也有了乱的预兆了.”马愉叹了口气,也只能接过话头来,”如今王振还不能重回司礼监,这内廷啊……”
马愉这话没说全,但是在座的都是人精,见多识广之辈,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和众多的大小太监中间还隔着一层,这一层就是司礼监的大太监,这个位子很重要,上通下达嘛,就和外朝的丞相差不多,太祖高皇帝把丞相弄没了直接署理六部,没问题,他新建了通政司等一系列衙门作为替代品,可是这内廷……你拿什么改革?
“只是这会儿,时机不对啊.”曹鼐也在那儿揉着眉头,他最近也挺愁的,实在是在其位谋其政,虽然他和马愉是同期入阁的,但是马愉脾气太好,风头上是比不上他的,所以在大部分人眼中,他这个县城的典史出身的暴脾气,反而是内阁里面排在杨溥身后的二号人物.
“依着德遵的意思,该如何啊.”
杨溥也有点儿没辙,这个时候的时机的确不太对,要不然这会儿再给内廷准备点儿狠的,外朝肯定是大获全胜,不过吧,前面也说了,这又是俩王四个二四个七的,你再丢下去一个四个三,那个翻番的倍数也能让整个朝廷直接倾家荡产,所以他只能问问一直没开口的陈循.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坐着的,沉船了谁都别想着独善其身.
陈循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种事儿会问到他的头上,他也只能想了想,然后答道:”依着学生的意思,不如派个人,去南方看看,那杨戬到底在做些什么,总归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脾气略暴的曹鼐挑了挑眉毛,看了陈循一眼,心说你这不是屁话么,要是杨尚荆真想勾搭宁王,在浙江那一亩三分地上搞些小动作,还能直接告诉你了?再者说了,派人过去,你能派谁?
不说杨尚荆现在的声势咋样吧,就说杨尚荆在京中的关系网,你派人下去了,八成也就是吃顿饭喝个酒的事儿,啥也打听不出来,你总不能告诉那位,说杨尚荆意图谋反吧?
至于宁王那边,更是想都别想了,这个当口上可能皇上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外朝一旦和宁王有甚么小勾搭……那就相当于告诉手里捏着王炸的皇上我们要造反了,庄家出起老千,可是不讲理的,一个王炸之后接个飞机,大家一起GG。
陈循看着曹鼐的脸色,自然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所以他干咳了一声,这才接着解释:“杨戬所做,不过军、钱二字罢了,政务上把手伸到县下虽是创举,却也乏善可陈了。如今这海禁未开,便是建安杨氏和宁王,又能掏出多少钱来?”
没钱玩蛋去,这是各个朝代的铁律,建安杨氏再富,宁王这些年搜刮的再厉害,也没卵用,只要是背靠着南京和浙江,总归是有蛛丝马迹的,只要表明杨尚荆和宁王煤勾结,剩下的都是小事儿。
“开海……开海……”杨溥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明天在朝堂上,就说说这开海的事儿。”
转移注意力,还能顺带着让人去浙江考察考察,两全其美嘛。</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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