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话已出口,再往后的交谈便容易许多,夏蔷问她:“李闻屿的事,你真的毫不知情?”
刑怀栩摇头,“你知道的,自从他和王尧打了一架,我就再没见过他。”
夏蔷眉间有阴霾——她知道刑怀栩没有说谎,她和李闻屿从那以后确实没再接触过。
可这件事真和刑怀栩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夏蔷不相信。
她永远有着十万分的笃定去怀疑刑怀栩。
刑怀栩面对夏蔷刀风剑雨的眼神,只默默驻足原地,神情永远乖顺服帖,像只任人揉搓的白毛兔子。
“算了。”夏蔷最受不了刑怀栩这软硬不吃的态度,忿忿道:“至少李家要给的钱,他们赖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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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天,刑怀栩与刑鉴修告别,离开刑园,回到学院路的老房子里。
结果不到半小时,康誓庭便不请自来,很有节奏地敲响她家房门。
他又穿回肃正的黑西装,阔肩长腿,是个英俊的年轻商人。
“……”刑怀栩打开一条门缝,在门缝里上下打量康誓庭后,失望地瘪嘴,“菜呢?”
康誓庭拍拍额头,他来得急,竟然忘记刑怀栩最看重的东西。他趴在门缝前笑,“你想吃什么?”
刑怀栩思索片刻,想不出自己想吃什么,便重新关上门,落锁,不放康誓庭进去。
康誓庭吃了闭门羹,便走出官部巷,去学院路上买了包热腾腾的糖炒板栗,回来重新敲门。
还是一条门缝,刑怀栩锲而不舍地问,“菜呢?”
康誓庭亮出栗子。
大门吱呀打开了。
半月未见,康誓庭对刑怀栩充满期待,也充满不安,可他知道,刑怀栩最终没让他失望。
他来的路上满心急切,等到了她面前,却只剩下欢喜,“幸好。”
刑怀栩斜睨他,“幸好?”
“幸好你还是刑小姐。”康誓庭笑,“而不是什么李太太。”
“原来你对李太太意见这么大,”刑怀栩漫不经心道:“我先前可没看出来。”
康誓庭心想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成了李太太,只要刑怀栩还是刑小姐,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谁的太太,”刑怀栩说:“我是刑怀栩。”
康誓庭笑道:“你为什么从不喊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又不好听。”刑怀栩嘀咕,“听起来像治腹泻的药。”
康誓庭哭笑不得,为了名誉极力辩驳,“是起誓的庭院,是我父母为了纪念他们的婚礼起的名字,那也是他们的初吻所在。”
“想要见证爱情的吻,比起婚礼的庭院,不如去机场车站转转。”刑怀栩说:“生离比相守难忘多了。”
康誓庭哑口无言,自我安慰道:“只要不是□□就好。”
刑怀栩知道康誓庭不会只为聊聊名字而来,她坐到厅堂方桌旁,从袋子里抓出一粒糖烤板栗,短短的指甲沿着裂缝一点点剥开,再送进嘴里。
康誓庭坐到她身边,从她手里拿过纸袋,轻轻松松剥开,一粒粒搁到她面前。
他剥,她吃。
等到盘里的香黄板栗堆成小山,康誓庭终于提问,“李闻屿既无人脉也无资金,怎么就能在短短两个月里融资成功,先收购,后夺标?”
刑怀栩往嘴里塞板栗,腮帮子鼓囊囊,“我怎么知道。”
“他好歹差点是你未婚夫,你对他这么漠不关心……”康誓庭凑近她,“莫非是为了王尧?”
刑怀栩瞥他一眼,眼神明确——神经病。
康誓庭无视她的鄙夷,笑道:“我已经查过了,私下里帮李闻屿牵线的人是王尧,王家爷爷过去是省领导,各部门里多少门生学子,不看佛面看僧面,谁都得给王小少爷一点薄面。”他虚叹一口气,“谁能想到,这两位前不久大打出手的情敌,居然也有暗地里合作的一天。”
刑怀栩神色不变,只专心吃她的甜板栗。
“单凭王尧,李闻屿也成不了气候。”康誓庭又说:“最重要的是钱,李闻屿的钱,究竟哪里来的。”
刑怀栩舔舔手指,看向康誓庭,“钱这种东西最好查了,来龙去脉,藏不住的。”
“也是,摆在明面上的钱,自然查得出。”康誓庭也挑了粒板栗,扔进嘴里,慢慢地嚼,“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国内身价最高的女富豪,尤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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