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你被养在深闺,搞不清眼前的情况也不怨你。”卫戗浑不在意的环顾四周:“还是你娘见多识广,反正还有时间,回头就让她给你好好讲讲。”轻松愉悦的笑起来:“在这牢狱之中,别说你个‘身染恶疾’的弱质女流,就是身强力壮的健硕青年,暴毙也是很寻常的事情,也就是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谁又能找上我这个刚刚立过战功的‘殿前新贵’呢?”
卫敏又惧又气,一口气没喘明白,剧烈呛咳起来。
而那厢虞姜也彻底慌了神,开始语无伦次。
卫戗慢慢敛了脸上笑容,冷漠的转开视线。
始终微笑的站在卫戗身侧的王珏,适时上前一步,伸臂搂住了她的腰,清透潋滟的眸子斜向司马润:“王某有点私事想与人犯谈谈,可否劳请殿下暂时回避?”
司马润幽冷的目光从王珏逗留在卫戗腰间那只不安分的狼爪子缓缓转到他那张可恶至极的笑脸上,跟着皮笑肉不笑道:“抱歉,贤弟的要求不怎么合规矩,愚兄怕是难以满足。”
卫戗当他面给人犯下毒都合理,回避一下却不行,这搪塞之词也太没有诚意了,但司马润梗着脖子,一副“老子脸皮就这么厚,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王珏笑容不变,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样吧!”转头面对虞姜,嘴上还以司马润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咕哝:“反正殿下是小十一知根知底的故交,非要留下来听听我们的家事也无妨。”
司马润心里咯噔一些,明知王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还是忍不住顺茬追问:“什么家事?”
但王珏已不再理他,偎依着卫戗慵懒的说道:“虽然我与戗歌已经定下终身,可世人信奉的那些繁文缛节讲究什么‘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为避免那些爱嚼舌根的家伙给我的戗歌添堵,所以呢,我会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声势浩大的迎她入我王氏大门。”
听着王珏的话,看着卫戗的表情,司马润的心慢慢揪起来。
嚎累了的虞姜愣怔的抬起头来:“什么?”
王珏不疾不徐道:“是这样的,我王郎娶妻,必将做到无懈可击,既然决定按照世俗规矩来,像父母高堂那种摆件自然也会事先准备好。”
虞姜眼睛亮了一下:“那……”
王珏没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而你的存在,只会给我们的婚礼增加不必要的瑕疵,所以呢,在戗歌出嫁之前,卫家会正式休掉你,还有那边那个——被你养坏了的庶女,也会一并断绝了关系!”
虞姜半辈子汲汲营营,图得就是这名利和地位,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带累亲生女儿……王珏这刀补在她要害,叫她怎能不跳脚:“无懈可击的婚礼,我呸——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未经父母同意就苟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寡廉鲜耻的奸夫□□;还要休了我,哈哈,做梦呢!女子在家从父,你父亲都得听我的,谁敢休我?戗歌,我奉劝你,别太自以为是,把事做绝了,大家都别想好过,你给阿敏解药,我就同意你嫁人……”
父母之命?在卫戗看来,她的婚事只要征询她师父和姨婆同意,就算合乎时下规矩了!
姨婆早已认可王珏;
至于她师父,相信对于王珏来说,是比姨婆更容易攻克的简单事——圈子里尽人皆知,北叟一直有意收王瑄为关门弟子,不过王瑄始终不曾接受,但只要王珏坚持要娶她,必将顶着王瑄的皮囊随她回南山跪在师父面前,恭敬的喊一声“师父”。
如此一来,对于师父来说,就在某种意义上赢了北叟一局,所以说,没准师父那老不修听到王珏请求后,会直接把他们压入洞房,真是叫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局势啊!
只是奇怪,王珏居然安静的听完,且并未就此做出解释,卫戗转头看向王珏:“你?”
王珏趁机凑过脸来,贴着她脸颊蹭了蹭,笑吟吟道:“嗯,过些时日,我先随你回南山,你再跟我见魁母。”
卫戗的心跳了一下:“你怎么?”
王珏继续蹭:“我们心有灵犀。”
卫戗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可以有;但“王瑄”胡作非为,调戏贵女不能忍……满脸阴沉的司马润站到卫戗面前,一派官腔道:“如若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就请卫校尉随本王走一趟。”
卫戗伸手推开好像噬渡上身的王珏,抬眼对上司马润,也端出公式化的表情:“请问殿下还有何吩咐?”说白点,就是不想随他走一趟。
总算引得卫戗正视,司马润绽开笑容,只是笑得远不如从前魅惑,甚至隐隐泄出一丝落寞:“自是不便与外人知晓的公务。”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以让卫戗没办法一口回绝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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