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以彤那话说的又轻,极软,沐瑶从身后搂着她的腰,轻飘飘的,几人都抬头望去,今夜夜色真好,习习凉风吹在脚踝,顾茗身子往后仰了些,有那么一瞬,仿佛,有些仿若隔世的感觉,看见对面你侬我侬,旁若无人的,一个是自己的好朋友,曾经,异性缘好到吓人,而今却守着一个脾气不好、不求上进、作天作地的烂酒鬼,顾茗翘着脚,刚被塞过三明治,填饱了肚子,现在已经不是特别饿了,她一手托着腮,挡住了半边脸,已经不去看沐瑶关以彤那两个人了。
倒是迟蔚和许诺,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起,没有腻歪,很安静,小诺特别乖,还问她是不是累了?顾茗摇了摇头。
迟蔚也在一旁体贴地问到,这个吃不吃,那个吃不吃,仿佛,这样俗套的,平静的寻三问四,才能掩盖住内心按也按不住的欣喜与兴奋。
她本来今天就没什么事的,周五的下午,只有顾总和关总有会,她在分公司,和其他同事也不怎么熟,忙完自己的事,她就出去闲逛去了,买了些衣服,出了汗,回到酒店洗澡换衣服,然后准备给隔壁两位女人点吃的,这才发微信问顾总,“晚上要吃什么。”
顾总只回了句,“今晚晚些吃,我还有些工作没处理。”
她就那样在房间里等着,闲暇无聊坐在窗边,玩手机,刷了一会儿朋友圈,也没啥意思,略过了许诺的窗口,她点开后,看着之前的信息发了会儿呆,敲门声就在那会儿响起了,她心里嘀咕着可能是顾总,也没多想,拉开门的一瞬间,竟呆在那儿了,手放在门把上,僵硬着,双腿也挪不开半分,一向口舌如簧的她张不开嘴,吐出半个字。太突然了,她装都没法装。望着眼前这个双手紧紧地交织在一起的女人,迟蔚呆愣了片刻,这才哑然失笑道,“你…….你怎么来了?”
许诺略微低着头,不怎么敢看她,只轻声唤了声,“蔚姐…….”
迟蔚这才清醒过来,忙侧过身,“那个……..”也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许诺略过她身前的时候,她闻到许诺身上特有的味道,她应该是不用香水的,可能和许诺的职业有关系,像是某一种精油的味道,很清,很淡,也和她这个人一样,许诺进了房间,很尴尬,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站在什么地方,其实,让她来找迟蔚很艰难,从顾姐房间出来以后,顾姐有细心地告诉她迟蔚的房号,并且说这个时间,迟蔚应该是在房间里的,可她也没敢去敲门,她觉得,自己脑子有些混沌,就是听到沐姐说迟蔚也在重庆那句话,像个诱饵一样一直勾着她,沐姐太雷厉风行,也没由得她犹豫,就这样一路跑到了重庆,在车上的时候,她也想过的,见到蔚姐说什么呢?说这几天为什么你像消失了一样?说你去重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许诺摇了摇头。
她出了顾茗的房间,只在迟蔚的门外驻足片刻,便去了洗手间,她一直呆在里面,心里很惶惑,也很紧张,过了好些时候,她才去敲门,她深呼吸了好些次,觉得有些缺氧,一定是这酒店空气流通不是特别好吧。
许诺进了房间,第一眼就瞧见了桌上摊开的行李箱里那件她送给迟蔚的外套,迟蔚也瞧见了,两人四目相接,中间隔着酒店单调统一的地毯,桌上放着永远也不会打开的电视机,房间里一直开着冷气,迟蔚上前两步,把行李箱给扣了过来,她有些仓皇地解释道,“顾总她们说有时间可能会去山里漂流,山里比较冷,所以,就带上了……..”多么苍白,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恼,谁去漂流会穿这样的衣服,解释显得愈发的欲盖弥彰,两人都把视线从那外套挪开了。
“你坐。”终于,迟蔚还是有些干涩地开了口,她指了指窗边的单人沙发,自己则坐在了床沿边,“你今天刚到吗?”
“嗯。”许诺点了点头,“和沐姐一起过来的,她说她有事要找关小姐,就拉我一起过来了…….”这是她难能可贵一气呵成说过的很长的话,她害怕迟蔚问她来重庆做什么,她不会撒谎,却又不好承认什么,于是,开了话匣子,也就一直说了下去,“沐姐说她一个人开车很无聊,就问我要不要来重庆一起玩,我们刚,从顾姐房间里出…….出来,你吃过晚饭了吗?重庆?好玩吗?”她说得语无伦次,间或,将头伸向了窗外瞄了瞄,迟蔚静静地听着,她双腿叉开,双手交叉着,就那样看了许诺好一会儿,她轻声叫了声,“许诺……..”
许诺沉浸在自己胡乱组织的语言里,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迟蔚不得已又叫了一声,“许诺……”
许诺这才停了下来,眼神有些涣散地看了看迟蔚。
“许诺,你得告诉我,你是不是因为想我才特意跑重庆来看我的?你是想我了吗?”她突然深情起来,许诺双手紧紧地拽住沙发的一角,还是问出了口,她掌心里有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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