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这里面还有一件事情比较奇怪,死者的胃里面,除了少量的液体还没有来得及被消化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的食物或者是消化之后的糜状物,要知道,咱们人吃一顿饭,大概需要两到三个小时,吃进去的食物才能够被完全从胃部排到小肠和大肠里面去,假如吃的东西比较多,或者高蛋白不易消化的成分比较多的话,这个消化时间还需要再延长个一到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想要胃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不剩,恐怕要保证五个小时以上的完全停止进食,基本上除了晚上咱们睡一夜,到了第二天一早,七八个小时以后,胃里面会特别的空之外,白天的时候两顿饭之间的间隔都未必能保证完全排空,”刘法医又提到了一件事,“更何况白天的时候,两顿饭之间完全没有吃任何零食、水果的情况,也并不是十分多见。所以这名死者的胃里面居然只有少量液体残留,没有任何的食物残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清早起来就被人下了毒,或者自己服毒,根本没有来得及再进食;要么是他在中毒之前根本没有条件或者机会进食。”
“如果一大清早中毒,凶手白天去公园里处理尸体,这样似乎不太现实,一整个白天有地方藏匿一具尸体,风险也不小,尤其是假如死者身份就是我们推测的高三学生段飞宇的话,这种可能性就更小了。”戴煦听完刘法医的话,忍不住又皱起了眉头,“要是说空腹的时候,自己服毒。这个我还相信一些,如果是被人投毒,没有混在食物当中就直接对被害人下毒的情况,还真是挺稀罕的。”
“自己服毒也说不过去啊,”方圆琢磨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如果是剧毒,短时间致死的东西。死者难道是跑到湖边。给自己身上绑好了沙袋和哑铃,然后服毒,毒发之后坠入湖中的么?这样太牵强了。也没有办法保证实施的顺利程度。要是慢性毒药,那就更不可能了,慢性毒药起效慢,死者不是可以百分百确定是死亡之后才入水的么。那么一个服用了慢性毒药的人,也非常有可能在毒发之后。还不等彻底死亡就坠入湖中,被水给淹死吧?”
“你们俩说的都对,所以我才觉得这个细节比较有意思呢。”刘法医赞同的点点头,戴煦和方圆说的这些。也正是他感觉死者胃内容物为空这件事有点蹊跷的根本原因,“不过现在乱猜也没有用,等毒性测试结果出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这个结果大概需要多久能够得出来呢?”戴煦问。
刘法医想了想:“明天早上吧。我们怀疑那种液体的成分可能会比较混杂一些。所以打算做一个比较详细的成分分析,明天早上给你们结论。不影响进度吧?”
“不影响,反正我们这边也是很多事情都得等到白天之后才能做,所以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戴煦连忙回答,涉及到这种事,不是只有他们才着急,各个部门也都有各自的压力,他宁可求稳求准,也不愿意盲目的追求效率和速度。
从刘法医那边出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九点半了,戴煦又重新确认了一边,认为公安局这一边晚上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他们通宵达旦守着的事了,时间也确实不早,于是就叫上方圆,准备回家,这一天下来,他们都累得不轻,从早上就开始一步一步的去测量公园里面的小路,大半个白天都站在湖边的小船上吹冷风,好不容易下午有了收获,还要继续四处奔波,现在一天下来,只觉得浑身疲乏,好像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人给拆开来又重新攒回去一样,又酸又乏。
方圆也累极了,感觉自己几乎坐着都能够睡着似的,能回家休息当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于是二话不说就穿了外套,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戴煦离开了办公室,一直到下楼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真就没那么容易可以回家休息,前一天夜里接到方母电话的事情,经过了这一天的忙碌,几乎被她扔在了脑后,要不是方才看手机的时候,一眼扫到方母之前不知道几点发过来的短信,提醒她不要忘了今天晚上赴约,恐怕她就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
既然已经答应了,既然现在一天的工作也已经告一段落,那不去赴约,放人家鸽子,这也确实不太好,一来自己跟方母那里交待不了,方母跟她的再婚丈夫更加交待不了,回过头来,这笔账还是会被算到自己的头上,让自己不得安生,方圆真是一想到就觉得头疼,二来那个被撮合着来和自己相亲的人,相信他也是比较无辜的,可能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方圆本人有多抗拒这件事,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大晚上把对方扔在那里,从礼貌上也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所以还是去一趟吧,如果对方通情达理,自己就把自己的意思清楚客气的表达给对方,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有多排斥相亲这也的事情,以后大家就相忘于江湖,当做没有见过面,各过各的日子,最好不过了。万一对方要是个比较奇葩,比较极品的人,那就更好了,反正方圆非常有信心,以她今天的疲劳程度和现在身上的压力,恐怕很难找到比现在还让她更容易失去耐心的“好时机”了。
礼貌客气是对正常人的,对于极品和奇葩,她可从来没有什么博爱的心胸。
当然了,决定要去赴约的这件事,她还得和戴煦也打个招呼,前一天方母通知她的时间本来就不早了,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又开始投入了忙碌当中,再加上戴煦之前肩上的担子和压力,方圆一直也没找到机会和他说这件事,到后来干脆自己都把这回事给忙忘了,现在戴煦摆明了是要载她一起回家的。于公于私,她都得让戴煦知道这件事。
于是方圆在下楼的时候,叫住戴煦,把前一天方母扔过来的“炸弹”和今天晚上有约的事情说了一下,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难为情,毕竟刚刚才忙完了正经事,第二天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正是忙得脚打后脑勺的这么一个节骨眼儿上。自己却还挤时间去相亲,这听起来实在是不怎么像话。
没想到戴煦听到这件事,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很平淡的就表示了知情,并且主动提出开车把方圆送到约见的地点,方圆进去赴约,他就在门口等着。
方圆一听这话。赶忙摆摆手:“别呀,你这样我该不好意思了。”
“我不会进去打扰你相亲的。就在车里等,你也不用着急。”戴煦误以为方圆是觉得自己要跟着去围观她的相亲场面,所以才会急着推辞,赶忙解释。
方圆一听。知道是戴煦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连忙说:“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自己在这么个节骨眼儿上。还去相什么亲,本身就很不像话了。要是再耽误你的时间,让你在外面等着我,那我心里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现在快十点了,”戴煦看了看手表,“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坐下来说几句话,一起吃点东西,结束的时候就算是满打满算的,也肯定要十一点之后的,结束之后你打算怎么回家?让对方送你回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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