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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当年的往事

2021-08-29 作者: 顾小妖

她重新说了三遍,厉老爷子却是无力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按着拐杖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眼看颤抖的身子就要站不稳了,厉奶奶惊呼一声,连忙抱着小家伙走了过来,从后面撑住了他的身子,一遍哭一边焦急地劝着:“老头子!你可别听她胡说啊!她一心想要得到庭琛,你又不是不知道啊?虽然当年她救了我们的庭琛,我们感激她,但是这完全是两码事!”

“我不信!念念那么善良的女人会是那个林深的女儿!一定是她造谣想要拆散他们,让我们厉家不得回归平静生活的!老头子,你看看啊,念念还给我们生下了曾孙!”

厉奶奶哭的厉害,厉老爷子转过身,望向她紧紧抱着的小家伙,那一双微微缩紧,有点害怕的黑亮小眼睛,心里瞬间被融化……

对……念丫头给他生下了宝贝曾孙,不可能是那样的人的!

厉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又转了回去,盯着苏含韵,冷哼:“想要造谣吗?说念丫头是那个畜生的女儿,你倒是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你现在说的,我可是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你可以滚了!苏含韵!”

证据?

就好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苏含韵捂起了樱桃小嘴,咯咯直笑了起来,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几乎快点笑岔气,是啊,现在不多笑笑,什么笑呢?爱上厉庭琛,一直为他付出,她一直忍受着痛苦,从来没有机会笑过……

苏含韵抬起了阴森的流转美眸,望着厉老爷子铁青抽紧的脸色,继续轻笑:“厉爷爷,其实你心里已经起了怀疑了呢,那顾云峰如此偏心,对顾一念一直漠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那顾曼曼,您这么精明的人,还没想透吗?行啊,你要证据是吗?我要是没有证据,我会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说着,就伸手,打开了身上背着的小包,然后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叠资料,然后递给了厉老爷子。

“厉爷爷,您自己亲自看看吧,您是如何引狼入室,让自己的亲孙子,娶了杀父仇人的女儿!”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把无比锋利的剑,狠狠地刺入厉老爷子和厉奶奶的心里,两位老人脸色都变化的厉害,若不是现在还有小家伙在这里撑着,他们只怕,早就已经要晕厥了……尤其是心脏本来就不好的厉老爷子。

他垂下眸光,望着苏含韵递过来的那叠资料,惊诧的目光无比灼热,想看,但怕,自己已经铸成了大错……

自己的儿子媳妇,被那林深畜生设计出了车祸,惨死,让他们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恨,恨当年那个精心混进来当管家的林深,让他们厉家家破人亡……

当时的庭琛,只有那么五岁啊……

但最终,他还是接过,手颤抖地一页页翻开,第一页,是亲子检测,和顾云峰的……详细的数据他不想看了,直接翻到鉴定结果那里,显示,顾云峰和念丫头,没有血缘关系……

厉老爷子只觉得额头的根根青筋都爆出来了,继续颤抖地往下翻,然后啊,那张记忆中最恨人的脸呈现了在上边,是念丫头和那个林深的DNA对比,最后的结果那里显示,百分之99,为亲生父女……

真的是,那个念丫头真的是那个畜生的女儿……自己孙子娶的,是仇人的女儿……

砰的一声,厉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轰然落地,然后他死死地抓住自己的心脏,闷哼一声,脸色无比地痛苦地在厉奶奶,在苏含韵的面前,倒了下来……

天知道,等到那两个红本本出炉的时间,有多么地难熬……

窗口前,厉庭琛一直死死地抓着顾一念的手,在那儿等候着,顾一念站在他的旁边,怔怔地盯着他那张俊脸看,真的是很帅,发自内心来说。

棱角分明的侧脸,那鬓角如此清晰深刻,凸显出他的冷厉,然而此刻,因为焦急,那一道剑眉微微拧着,反而更加凸显了他的魅力,好像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地尊贵闪耀……

脸红了个彻底,顾一念转过痴痴的目光,望着里边那工作人员已经拿过做好的结婚证,拿起了印章,其实这已经只是形式了,他们现在,已经成功登记,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合法夫妻……

顾一念的心里狠狠一动,一股暖暖的甜蜜缓缓流露了出来,终于是又和他在一起了呢……太好了……兜兜转转,最初的那个人,依然在。

想着,顾一念扬起了唇瓣,抽了抽自己的手,轻声笑道:“诶,厉庭琛,你抓的我那么紧干嘛,我又不会跑。”

然而男人却是转过了脸来,好看的薄唇微微动了动,漆黑的视线扫了她一眼,大手手心包裹着她那小手,握的更紧,“谁知道?你耍赖不是一次两次了!”

顾一念:“……”

哪里有?虽然心里吐槽,但是她真的是爱死了,她感觉到抓着她小手的那只手收的更紧,这种男人在乎她的感觉,他的手,真的很温暖,给她一股十分安全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窗口,两本红本子连带着所有的证件,被工作人员推了出来,“厉先生,厉太太,恭喜你们喜结连理!恭喜恭喜!”

顾一念激动地露出欣喜地笑容,伸手想要去拿属于自己的红本本,然而刚出手,男人的大手已经先她一步,眼疾手快地将全部的东西都给拿了去。

顾一念一怔,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好看的侧脸却是微微一沉,好看的眉目一拧,以一副理所当然地语气沉声开口:“这些东西都交给我保管,免得以后你再给我闹离婚什么的。”

顾一念:“……”

要不要这么霸道,以后不会再任性地离婚了好吧!五年前那次,让他们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那么多相处的机会,也让他错过了凡凡重要的那么几年,她已经后悔莫及,怎么可能再和他离婚?

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你一直抓住了我的手,牢牢地抓着不放开,我都不会离开你……

顾一念在心底坚定地对着自己说,然而心底这句说给自己听的坚定的誓言刚说完啊,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突兀的铃声,似乎每一次他的手机响起,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就像这一次一样,他刚接起电话,顾一念就注意到,男人迷人的俊脸上,那脸色一点点地变了,变得冷硬不堪……

“什么?爷爷昏倒了?”

就是这么一句话啊,让顾一念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担心的身子一抖,然后,被男人抓着,冲出了民政局,上了那辆白色卡宴,朝着医院冲去……

真相,即将将他们击的头破血流,但是厉庭琛,我说过,只要你一直抓着我的手,我就真的不会放开……

……

中午十一点,市中心的医院。

白色的卡宴疯狂地一路狂飙,最后还没挺稳,他们刚复婚的两夫妻就往里边冲去,找到那手术室门口,奶奶抱着小家伙哭成了一团,而他们的身边,还有陆立峰和岑欢,在厉奶奶身边安慰着。

“凡凡!”

顾一念连忙走过去,从厉奶奶手里接过抽泣着的小凡凡,脸色惨白心里布满了担忧,然而她没有注意的是,她抱走小家伙的时候,厉奶奶连头都没有抬……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爷爷怎么会突然昏倒?”

厉庭琛大步走了过来,发红的眸子扫了他们一眼,沉声问道,话里布满了担忧,厉奶奶依旧是一脸的死寂,坐在那长椅上佝偻着身子,眼泪哗哗从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往下掉,而一旁的陆立峰看着走了过来,搭上了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最好的心脏科的医师已经进去了,厉爷爷肯定会没事的!”

废话!

厉庭琛一把抓住了陆立峰的胳膊,抽紧凌厉的视线转到了他的脸上,冷声逼问:“到底怎么了?我早上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被他锐利眸子盯着的陆立峰脸色微微一暗,不经意扫了一旁被岑欢扶着的顾一念一眼,心里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撒谎了,“是厉奶奶打我电话的,我到的时候,厉爷爷已经晕倒在地了,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厉奶奶听着,泪水流的更凶,她心里知道啊,陆立峰是看念丫头在场,不敢说,他来的时候,苏含韵也还在,所有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命运弄人,他们的孙媳妇,竟然是仇人的女儿……厉奶奶佝偻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绝望死寂,真是作孽啊……

他含糊其辞,厉庭琛咬紧牙,一把推开他,冷哼一声,蹲下身子抓住了厉奶奶颤抖的双肩,灼红的一双狭长眸子盯着厉奶奶,担心无比地问:“奶奶,你说说,爷爷怎么会突然这样?”

厉奶奶抿紧湿润的唇瓣,没有说话。

一旁抱着小家伙的顾一念脸色慢慢地变了,每个人都这么含糊其辞的样子,问他都一言不发,让她心里涌现出了一股不祥的感觉,到底是因为什么事,爷爷怎么会突然昏倒,而且严重到被推入手术室?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庭琛浑身的气息开始变得急躁了,因为每个人都含糊其辞的样子,让他心里感到很烦躁,脸色一点点变阴沉,五官抽的死死的,又因为对自己爷爷的担心,他只觉得一股气堵在了心口,急需发泄,然而这个瞬间,厉奶奶倏地抬起头,用呆滞趟泪的红眼看着他,自己的孙子,还有她,顾一念,自己的孙媳妇。

“你们……领证了吗……”

她出口的第一句死寂一般的话,竟然是这个,看着她眼底的那一抹绝望和伤痛,厉庭琛倏地睁大了赤红的眸子,心底倏地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然而顾一念还傻傻地以为,她是在期盼着他们复婚呢,抱着小家伙上前,惨白担忧的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奶奶,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复婚了,结婚证都有了,在庭琛那呢,你别担心我们。”

就在几个小时后啊,顾一念才惊觉,自己说出的这番话,是有多么地可笑……

然而老人家的脸上却是一点都不开心,脸上的煞白和绝望加深了数十倍,又低了低头,空洞地摇着:“领证了啊……竟然领证了啊……竟然这么快!”

看着她的反应,顾一念心里发出了咯噔一声,发红布满担忧的双眼不由地微微睁大,那想要安慰她说爷爷不会有事的话,却是卡在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奶奶话里的语气,好像在说,不该这么快的,你们不该领证的……

不知道是不是顾一念的错觉,为什么只是一个早上过去,全部的人,都变得这么古怪,如此和蔼的厉奶奶,此刻却是一副对她失望的表情,而且好像十分不希望他们复婚的感觉……

顾一念低了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小家伙,他竟然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

就在这个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啊,然后负责给厉老爷子开刀的医生摘了口罩出来,脸上尽是满满的疲惫,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厉奶奶被厉庭琛搀扶着连忙迎了上去。

这个瞬间,看着他们的背影,顾一念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被隔离在外,怎么会这样啊,明明才刚扯证,才刚和他复婚,才刚成为那厉太太……

顾一念脸色凝重地咬了咬唇瓣,随即也跟了上去,那边的医生用叹息的口吻说着:“老爷子心脏功能受损,刚给他做了支架手术,总算是没有危险了,切记,等他醒了后,不要让他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老爷子的身体,接受不起折腾了。”

厉奶奶听着,抹了抹眼角,泪水更加控制不住,厉庭琛一边扶着厉奶奶,一边脸色深沉地问:“医生,我爷爷怎么会突然心脏受损?以前都还好好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许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一旁的厉奶奶,听到刺激着两个字,佝偻的身子微微一震,然后她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他们身后抱着小家伙站着的顾一念,这一眼,彻底让她看清,奶奶的眼里的目光,是失望,还有……恨意……

她的眼眶不由地一红,这种不明白的感觉,已然快要将她压的喘不过气了……

……

厉老爷子是在下午大约六点的时候醒的,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陆立峰和岑欢先回去了,顾一念让他们顺带带走了睡着的小家伙,然后她和厉庭琛一直这样,在爷爷的病房里守着。

奶奶依旧是那么一副沉默的样子,问她,什么都不说,但是顾一念却是始终都忘不了她那充满失望和恨意的冰冷目光……

到底怎么了……

爷爷醒来的时候,还是顾一念第一个发现的,欣喜地喊了一声,顾一念连忙来到床边,激动地去抓厉爷爷的手,然而啊,啪的一声,她的手刚醒不知道哪里来的厉爷爷给拍掉,那重重一下,拍在她的手背,就好像狠狠打在她心里一样……

“你别碰我……”

厉老爷子气息奄奄地说着,话语里尽是冰冷,顾一念一下呆愣在了床边,心口紧缩疼的厉害,整个人彻底凌乱,直到厉奶奶哭着喊着冲了过来,抓住了自己老伴那挂着点滴的手。

“老头子,你怎么样啊,心口还痛不痛……天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厉奶奶老泪横流,泪眼婆娑,顾一念真的看不懂了,厉庭琛也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给他们解释一下?

病房里的气氛冷凝的厉害,厉老爷子布满血丝的一双暗沉鹰眸转过,一一扫过他们的脸,除去厉奶奶,他喘着气低低开口:“你,过来,你,出去。”

第一个你,是对自己的孙子说的,满怀希冀地唤着他,第二个你,却是对着她说的,声音冰冷和绝望,甚至带着一丝的嫌恶,顾一念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厉爷爷这三个字伤的彻底……

是她在做梦吗?梦还没有醒吗?明明早上,厉家二老还如此支持他们去民政局扯证复婚,为什么现在,爷爷昏厥进了手术室,奶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两人都一副不想见到她的样子。

鼻间阵阵泛酸,在这清冷的病房里,就好像她独自一个人,不受任何人待见一般,眼眶随即红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个时候,男人的那股熟悉气息从身后传来,顾一念身子一抖,身子已经被男人拽过去,然后,她随即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顾一念抬头,男人好看的修长眸子眯着就带着满目的温情和宠溺朝着她注视而来,“别多想,我先问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念念,你先出去帮爷爷拿个药吧。”

如他那般精明,自然是一下就看穿了爷爷奶奶现在的表现还有话音里的排斥,他自然也是不解,但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了,爷爷奶奶不说,肯定是顾及着什么,厉庭琛拧紧了剑眉,发红的眸子微微眯着,现在爷爷又让她出去,所以发生的事情,和她有关……

顾一念怔怔地看着他,有点委屈的眼泪本来都要落下了,但是被他这样温暖地抱着,感受着身后环绕过来的男人气息,她泛着酸楚的心慢慢地安抚了,今天才和他复婚不是吗?

顾一念勉强地冲着他笑了笑,柔声地道:“好,你好好地陪着爷爷奶奶,我去帮爷爷拿药。”

男人轻轻点头,眸眼盯着她出去的身影,不由地觉得为她感到心疼,等到房门关上了,厉庭琛的深刻五官上瞬间沉了下来,惨白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身子紧绷,盯着那床上的爷爷和床边哭的梨花带雨的奶奶。

他的声音一片冰冷:“给她这样的脸色看,还刻意支开她,我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爷爷奶奶,我希望你们认清,她现在是我合法的妻子,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用言语伤害她!”

他话里的意思是,刚刚,他看着爷爷那副样子,忍了,但是以后,就算是爷爷奶奶,也不准用话语冷暴力对她,因为他厉庭琛会心疼,会跟着她的神情一起痛。

然而下一秒啊,床上躺着气息奄奄的厉爷爷深吸了一口气,怒吼了出来,“混账东西!我要你和她,立刻离婚!她顾一念,永世不得踏入我厉家的门!”

男人的脸色陡然变得铁青,离婚这两个字,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剑,插进了他的心口,虎躯一震,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望向厉老爷子的一双眸子瞬间眯起,露出凶光。

“为什么?”

……

门外啊,刚出去的娇小女人并没有离去,而是靠在那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地骇人可怕,而一双不断趟泪的杏眼,瞪大,里边充满了震惊。

只因为,刚刚她听到了,里边厉老爷子的那声愤怒的吼声,我要你和她,立刻离婚!她顾一念,永世不得踏入我厉家的门!

不行,心里痛的太厉害了……

顾一念靠在墙壁上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然后她蹲了下来,死死地捧住了自己的双眼,手心,满满的都是泪啊……

走廊上,天花板那明亮的白炽灯打了下来,将她蹲在那儿的身影拉的老长,那样地落寞啊……

顾一念捂住自己的双眼,心里痛的快要窒息了,此刻,她真的很想冲进那门去,质问厉老爷子,到底为什么?早上还笑着让他们去复婚,不过是一个去民政局扯证的功夫,他和厉奶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昏倒住院,醒来之后都对她如此嫌恶冷冰冰的,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今天那么大好的日子,被毁了个彻底……

然后,她听到里边男人那满怀怒气的熟悉怒吼。

“爷爷!你糊涂了吗?我好不容易才让她回到我身边,怎么可能离婚?你们两个今天到底怎么了……”

是啊,她也想问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说,却是一个劲地让他们离婚,这场景,不是和五年前她绝望离开一模一样了吗……

“庭琛!你听你爷爷的,趁着大错还没有铸成,赶紧和念丫头离婚吧……唉……她,我们厉家不能要啊……”

就连厉奶奶也这么说了吗……一直和蔼的厉奶奶也如此厌恶她了是吗……

顾一念自嘲地勾起唇瓣,泪水滴滴打在上边,好苦涩呢……

她觉得自己的心真是碎成了渣了,如此卑微,好不容易和厉庭琛和好复婚,以为幸福就在眼前了,未来,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然而呢,现在爷爷奶奶却像着了魔一般,要他们分开……

顾一念睁大着那双空洞的双眼,目眦俱裂,耳朵要聋了,她盯着那地板上自己的身影,也快要瞎了……因为泪水填满了双眼,看不见了啊……

这个时候,走廊那头响起了护士的脚步声,顾一念觉得自己这样失魂落魄可笑的样子,真的是不能被护士看到,连忙站了起来,疯狂地呼吸着,抹着脸上的泪水,然后闭了闭眼,抓着自己的心口,转过身,看了那病房一眼,悻悻地离去。

不想再听了,再多听一句,她的心真的要忍不住崩溃了……

爷爷奶奶要他们离婚,肯定是有原因的,诚如男人所说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等会拿完爷爷的药,单独叫厉庭琛出来问问吧。

所幸啊,男人还一直维护着她,到了如今,顾一念彻底相信他有多爱她了,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就算是爷爷奶奶,只要他还爱着她,那么一切,都不能将他们分开……

想到这,顾一念缩紧的心口总算是松动了几分,她哪里知道啊,接下去的不堪真相,还在后面等着她呢……

最后这场爱情,到底何去何从……

……

偌大的清冷病房里,外边的冷风阵阵吹着,刮在男人站着的笔挺身子,让他那颀长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

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额头,捏紧成拳的双手上,根根青筋爆起,脸上的深刻五官紧绷着,浑身被戾气所包围。

昔日那狭长好看的眸子,此刻牢牢地眯着,红的无比骇人,而被他这样注视的对象,正是刚刚说出让他们离婚的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你们是中了邪吗?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怒吼,床上的厉爷爷气的又剧烈咳嗽了起来,一旁的厉奶奶吓的连忙坐在床边一边抚着厉爷爷的胸口,一边泪如雨下,“庭琛啊,你真的要知道理由吗?爷爷奶奶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念丫头的确好,她还给我们生了期盼已久的宝贝曾孙啊……但是……但是你们真的不能在一起!不要再问了好不好?和念丫头离婚,让她离去,离开A市,离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了……”

厉奶奶一边抚着厉老爷子的胸口,一边哭的不能自已,这让厉庭琛觉得很心酸,觉得自己很不孝,但是离婚,他么的是什么鬼?

“不可能!我这辈子,只认定顾一念一个女人!好不容易复婚!我不可能再放开她!死都不行!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男人的眸光冰寒无比,愤怒的话语里却是无比地坚定,真的是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因为经历了那么多年以后,顾一念就是他的命,就是他的全世界,没她,会死……

然而下一刻,病床上的厉老爷子挣扎着几乎就要坐起,气的表情痛苦,胸口剧烈起伏:“要理由是吧?好!老子……老子告诉你!你知道,顾一念是谁的女儿吗?”

男人的呼吸一滞,不禁大了通红的双眼,压抑着心里的悸动回答:“当然知道!她是顾云峰的女儿!”

“狗屁的顾云峰!真他么可笑啊……你怎么可以……可以蠢到这个地步……你的妻子……是你杀父,杀母仇人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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