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已经到知天命的年纪了,他换下了明黄色的龙袍,穿着一件青衣长衫在皇宫中一座精致的宫殿里面。室内四面墙壁都是各种各样的书画垂着,每幅画上都是一个女子,有的是柳眉轻挑的娇嗔,有的是清水浣足,也有俯身作画……每幅图画上都姿态不同。而且,这都是出自一人的手笔。
“康顺,阿纨也到成亲的年纪了吧。”
被叫做康顺的太监如今也已经有五六十岁了,他身材微胖,跟在帝王身后小心的低着头,不使自己的视线落在室内的画作之上。听了皇帝的话,他回道:“万岁爷,四皇子今年虚岁已经二十三了,寻常人家的孩子到这个年纪大概是孩子都抱两三个了。”
皇帝走到桌子面前,康顺一手拿着袖子,仔细研墨。皇上拾起笔,点了点墨,一边在纸上勾勒着线条一边问:“阿纨生来体弱,现在年纪虽是不小了看起来像个尚未及冠的少年。朕记得何相家里几年前得了个姑娘,现在多大了?”
康顺答道:“奴才记得,那姑娘今年应该是虚岁有九,闺名芷兰。当年丞相大人夫人难产,万岁爷还赏赐了一根年份几百的老参,帮何夫人活命。”
“这年纪实在是太小了,配太子倒是正合适。卿兰如今不在了,朕也只好帮着看看这些事情了。”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话语中有说不出的悠远思慕。
“夜深了,万岁您当心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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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何云峥刚刚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被子里面温暖的让人流连,在这种陌生的环境里面他罕见的熟睡了。心中觉得这间屋子里面有古怪,也就放弃了今天再静心研究研究传承妖法的打算了,他起床先是折好被子,然后去了外面街上买早饭。
说实在的,何云峥昨天与太子说自己不会做饭也不算是假的,他只会用各种电器做饭,点火烧柴什么他也许能做,但从来没尝试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团无形的雾气一直都包裹在他的周身,当他出门之后,如果有人从他旁边经过会下意识的避免碰触到他。
在家中等了三天时间,太子没有来,宫里的人也没有来这里叫他。何云峥出门转了两圈,发现城中已经戒严。
两个衙役出现在街上,一个手中提着半桶浆糊的人拿着刷子蘸了一下,然后在公告墙上刷了两下,与另一个同伴将怀里的告示贴上去。如法炮制,二人在整个京城的告示牌上都贴满了这种缉拿告示。
白色的纸上是两个长相粗犷略带凶煞的男人,下面简单介绍着悬赏金额。在二人走后周围的几个人围过去,小伙子和大妈都指点议论着,不一会儿人就散开了。
何云峥往那边瞥了一眼,说实话上面的人虽然看上去很凶煞,但没什么特点,再加上现在作画水平的局限,也只能看出是一张路人甲乙丙丁的脸。朝廷要想捉这样的罪犯还真是不知道该说简单还是困难,如果不是见过这两个人的人要怎么把人抓出来?不过有一条,这犯人虽是抓容易,若是随便抓一个路人甲然后在把头发弄乱一点,也可以假说是图上罪犯。
既然现在宫中还迟迟没有给他担任太子伴读的命令,何云峥就打算当这件事已经不成了,赵承平虽然贵为太子,手中并没有什么实权。他现在如果想要找一个伴读还要请求贵妃和皇上,而像何云峥这种永远也碰不到权势、身上不加名分的孩子在姚贵妃眼中大概还不如好一点的庶子。这样,也省了他的心思,等城门开了自己就出去。
吃了三天的白菜包子,打卤面,何云峥现在脸色一点也不好,下巴都尖了。又是夜晚,他拿出白天在街上买来的话本看,周身还是暖烘烘的。
半响,他放下手中的书本,看也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身边一定有一个妖,这几天实在是太诡异了,在夜晚的时候他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外面阳光炽烈,就算周围的人都是汗流浃背他也是清清爽爽的,神志清明。
“请问阁下是哪位?这几日多谢先生的照拂,如若方便还望您能出面与云峥一见。”何云峥的视线落在摇曳的烛火上,细细的听着空气里的声音。
一个男声忽然在他耳边响起:“我不是鬼,你看灯火也没有用。”民间曾有传说恶鬼出现,灯火就被风打灭。
只不过,何云峥想看的是这人的影子……
他本能的去看身侧,视线在刚刚抬起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就映入其中。纯白色的锦缎上面绣制着同色的暗纹,此人身长玉立、容貌清正,眉宇之间有一种平和之气。他嘴角含着笑意,黑色的眼瞳里面似乎有流光在闪烁,看上去是二十几岁的样子。不过对方即为妖魔,这肉眼可观的东西都当不得真。
这人的长相身姿不像是邪祟的妖魔鬼怪,就算是现在,何云峥也觉得这是一个端方君子。
“云峥,我叫顾禹丞。”见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厌恶,顾禹丞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隐隐的有婆娑迷离的烟雾在其中不断地凝结成丝缕,缓缓分散成烟雾,消失又凝聚,循环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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