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还说割麦子要云朵和聂大郎帮忙,不帮忙割麦子也要帮忙做饭送饭,把驴子借给他们。谁知道聂大郎和云朵都不在家,连云英和云笑也不在,跟着出去了。
聂里正是知道几个人的去处。现在农忙,作坊里放农忙假,等过了农忙,大作坊那边就要开业了,人手增加,做的淀粉也更多了,自然要找好买家。县城里点心铺子和茶楼基本都签了,他们再有多的淀粉,只能往府城卖了。
现在去一趟府城,谈好生意,等作坊开业,做出来的淀粉就有卖处了。左右俩人又没地,吃粮食全是买的。他拿了作坊大门和二门的钥匙,每天抽空就去看看。
聂大郎和云朵四人赶到府城,天已经傍晚了。找了个大车店住下,次一天,留云英和云笑在店里,云朵和聂大郎就带着所有的护肤品往府城何府和张府和梁府几家去,他们都是和县城韩府等三大世家是姻亲关系,韩老夫人过寿的时候她们也都去了,吃到了云朵做的鱼。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那些人爽快的买了护肤品,却不让云朵走,非要做一顿鱼才行。
云朵顿时庆幸他们拿的护肤品只有几十套,在这几家就能卖完了。不然她走到谁家都要给人做一顿饭,她这几天有的忙了。不过顾大郎家的麻将凉席倒是没费事儿,光何府就给包圆了,还让再做些送到府里。
云英知道帮不上忙,带着云笑在大车店里不出门,看着屋里的淀粉等物。
一连做了三天鱼,云朵看了下还有几顿要做,和聂大郎抽了个早上的时辰出门,到点心铺子谈生意。
南平县城的水晶糕和雪媚娘已经出名了,尤其是水晶糕,不到南平县城基本买不到。这趟生意倒是谈的很容易,云朵在水晶糕和雪媚娘这两个点心方子上又加了个草饼,薄荷糕,干吃汤圆和饼干类的几个方子。杂粮饼干和粗饼干可以消耗点作坊里的渣渣。蛋黄饼干,牛奶饼干,酥饼干,葱油饼干,蔬菜饼干,别的让点心铺子自己研制。
这样送上门的好事儿,哪有不答应的,他们开铺子用的米粉面粉淀粉都要买,虽然到南平县城买有点远,但为了点心方子他们也不嫌多点路费了。而且有两家点心铺子和茶楼还不止一家,另在别的地方有分号。他们也有要求,让聂大郎先保证他们的需用量,三年之内不考虑别家。点心稀罕,但到处都有卖的,就不稀罕了。
云朵直接答应,这两家签下来,就等于签了两个大客户,顺带两家小客户,府城这一块算是做起来了。一下子签太多,作坊里也做不出太多来。
回到大车店,云朵又趁厨房闲置,租了厨房做了不少各色饼干和几样点心,给大车店老板娘送了一份,另外的她去做鱼的时候送给各府。
这点心完全可以让点心铺子做了送,但云朵想到她是来卖护肤品的,点心铺子送的是铺子里的人情,她送的是她的。顺便帮点心铺子搞下宣传,点心铺子那边也有了人情。
虽然累了些,但数银子数的很开心。
云英不敢出屋门,云朵和聂大郎不在,连吃饭都是叫到房间吃的,实在是守着二百多两银子吓的不行。提心吊胆的,生怕这巨款被人偷了,抢了。
聂大郎想换成银票拿着。
云朵不让,“让大姐看守几天,好好感受一下银子的感觉。以后也不会花点钱就拦着,这也不让,那也浪费。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
看她两条眉毛跳着,聂大郎失笑,“你呀……大姐天天吓的吃睡不好。”
云朵嘿嘿一笑,她承认有些坏心,但想要云英改变,光说是没用的,必须得对她刺激。陈有福和陈婆子算计她,大姐小产,所以奋起和离。她被聂四郎砸破了头,昏睡三天不醒,所以大姐现在对二房也防备冷眼。
天越来越热,大户人家都有冰窖,薄荷糕做出来再冰一下,沁心凉爽。
云朵又去何府做鱼的时候,看到送来的新鲜牛乳,从冰窖拿出来的点心,她手痒痒了。做饭之便,她要了牛乳,先做了简易奶油,等厨娘们都吃了饭走了,她还在厨房忙活,做了几个老雪糕和东北大板。
只是这几个老雪糕和大板云朵一口没吃上,在她和聂大郎,带着云英,云笑在街上逛的时候,雪糕和大板被何府的几位主子吃了。
“府城可真大!真热闹!比青阳镇赶集还要热闹呢!”云英抱着云笑,左右看。
“那咱们好好逛一逛再回去!”云朵拉着云笑的小手,“来!大姨抱你一会。”
“还是我抱着吧!你不是要买东西?”云英被那二百多两银子刺激的也不拦着云朵买了。
云朵还是抱了云笑一会,到布庄放下云笑,让聂大郎看着,拉云英去选料子。
云英知道有减价便宜的布,特意问了,买减价的布。就算有钱也不能败,能省还是省的,“我看那减价的料子也就有些瑕疵,颜色不均匀,还都是好料子,能做衣裳穿的。”
云朵却看上了那些纱料子,夏天里做了衣裳穿着也凉爽点。还有两批软烟罗的,特别漂亮,一问要几十两银子一匹,嘴角抽了抽,没有要,挑了几匹纱料子,每样各裁一块。
云英看她买那几块料子都顶上她看的这几匹减价的细棉布了,就摆着手不要了。
聂大郎付钱的时候,把那几匹减价的料子也都买上了,让伙计帮忙送到大车店。他们继续逛。
云英接过云笑抱着,“买的太多了,挣钱不容易,该省还是省点吧!”
“是该省点!只是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府城,不买点回去咋行。”云朵又拉着她进了银楼,先挑了支簪子买给聂大郎,又给云英挑了一个赤银水仙花镶玉珠簪子。两对堆纱绢花,云笑一对,她一对。
那些玉簪步摇都漂亮,云朵摸摸自己的头发,只能看看。她头发少,戴不住那些。
到下一家银楼,聂大郎指着几对珠花问云朵,“好看不?”
“好看!”几对珠花都是大小不一的珍珠,有镶嵌的,都堆花银丝线串的。
见她点头,聂大郎直接点了其中两对,并一对珍珠耳坠和玉珠耳坠。
云朵忙拉着他,小声道,“买的太多了,一对就能戴了。”
伙计一看就笑着介绍,“这位姑娘!我们银楼的珠花都是最时兴的,这两对颜色不一样,姑娘正好换着戴。姑娘这么标志水灵的人,皮肤又生的白,戴珍珠和玉是最好看的了!”然后又介绍玉石耳坠,玉簪,镯子等物。
云朵呵呵笑,镯子她有三对,奶奶去世之前又把一对老坑翡翠镯给了她,只是她天天做菜,哪有戴的时间?
云英本想劝劝,见聂大郎掏了银子,想了想就不没说。聂大郎对二妹妹好,她才应该高兴。家里办着作坊,还有那么多地了,二妹妹常在大户人家走动,置办一两样首饰也体面些。
云朵又让她挑,她不愿意,拉着让走。最后云朵又给她挑了一对柳叶银耳坠和一对银丁香。
东西买了,又去买吃的,从这条街吃到另一条街,四个人都吃撑的不行,这才打道回去。
何府的婆子正在店里等着他们,看到云朵就笑眯了眼,“云姑娘!你今儿个做的那雪糕,我们太太很是喜欢,让我来请姑娘过去再做一些。”
“我们明儿个一早就要回去了。”云朵看看天。今儿个实在逛的太久了。
那婆子笑着塞了云朵个小银锭子,“姑娘家里又种地,不着急忙,晚一天回去也是应该可以的。我们太太说了,不会亏待姑娘的。”
云朵心里有些惊讶,因为穿越将近一年以来,她还是头一次被人塞孝敬。想了下,就应下,“那我明儿个到府上去,你们准备好要用的材料。”
那婆子说了几句好话,满意的走了。
次一天到何府的时候,不光材料准备好了,还准备了不少瓜果。云朵看着那些材料,不光做了老雪糕,还做了刨冰。
老雪糕和大板她没有用奶油做,而是用了植物油脂。
何太太果然出口就要买下方子,云朵婉拒了两次,同意了,把老雪糕和刨冰的做法教给何府的厨娘。收了三十两银子。
晚上又去给一家做鱼,等回到大车店里,数银子的时候,除了花掉的,足足有三百二十两。三百两换成了银票,只拿二十两的碎银子赶回南平县。
因为起的早,到南平县城的时候正晚霞满天,云朵想了下,去了一趟韩府。给韩太太道谢,因她之前买了润肤乳和爽肤水送到府城交好的太太,帮她做宣传。再一个走了六七天,连端午都在府城过的,也该做鱼了。回家之后作坊要开业,肯定要忙一段时日,没空过来了。
韩老夫人正有点厌食,因为天热,很多东西不想吃。也就喝点胡辣汤,吃些点心,饭菜都用的少。
天一热,不少人都会有些厌食,云朵做了酸菜鱼,凉面和酸辣面,让厨房熬了浓浓的米汤,吃了刺激的,喝些米汤养胃。然后把雪糕也做了一遍,教给韩府的厨娘。别人家不教,至少韩府对她有知遇之恩。
老夫人吃了些酸菜,凉面吃了点,酸辣面吃了点,让明儿个还照着做。
韩四正想吃冰镇口味虾,见了雪糕,连吃了几个,要不然韩太太和丫鬟拦着,还要再吃。
“让她多做一些,存在冰窖里。作坊开张,他们就没时间过来了吧!”有了这雪糕和刨冰,这个夏天就好过多了。
“府里的厨娘已经学会了,你想吃以后都有的吃。只是这终究是冰,不许吃的太多了。寒着胃了!”韩太太沉声说道他。转头让二十两银子给云朵。
云朵没要,推辞了。这次去府城能这么顺利,也是因为韩府帮她打出去的名头,而且方子她已经在何府收过银子,韩太太一封信,那何太太肯定把方子送过来。
韩老夫人听了,让赏云朵两匹衣裳料子,十两银子算是恭贺作坊开张的。
云英摸了摸,“跟那布庄里的料子一样。”
云朵笑,“这下不用再买料子就能做几套衣裳穿了!”
在县城住了一夜,次一天吃了早饭,早早的赶回家。
到家正是晌午的时候,日头晒的人冒油。田地里的麦子全部都割完了,麦场里摊着没打的麦穗,和打好的麦子。
聂里正家勤快,自家又有牛,地也少,麦子已经打出来了,没有晒在场里,而是晒在作坊大门口一片空地上。聂婆子在家做饭,聂里正和聂深祖孙坐在大门口念书。
看到云朵和聂大郎回来,聂深也有些不耐烦了,丢下书就跑过来,“云朵姐姐!大郎哥哥!你们回来了!”
聂大郎停下驴车,云朵拉着他上了驴车,一块赶到门口。
聂里正拿出钥匙把大门打开,聂大郎直接把驴车赶到院子里。
“生意谈成了没有?”聂里正看了眼买的东西,心里已经料定生意谈成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谈成了。要的还多呢!种上玉米就开工。”聂大郎说着,让云朵去开屋门,把东西往屋里搬。
“谈成就好!”聂里正笑。要的多,做的淀粉多了,挣的钱多,村里的分红也能多点,里面也还有他们家一份呢!又拍拍聂深,“回家跟你奶奶说,多做些饭。”
“让云朵姐姐到咱们家吃饭!”聂深应声,就往家跑。
今儿个几人准备吃点凉菜,喝点茶对付过去,晚上再做。赶上了,云朵也不客气了,拿着猪头肉和压板牛肉,并两大盒点心一坛子青梅酒,到聂里正家吃饭。
聂婆子和了面准备擀面条,听云朵几个回来,要在家里吃饭,直接抓了米下锅烧米汤,馏了馍馍,蒸几个咸鸭蛋。让儿媳妇拿腊肉来,准备煎腊肉。
几个人过来,聂大郎和聂里正父子到堂屋说话。云朵和云英到厨屋里帮忙。
聂婆子煎了腊肉,又炒个空心菜。云朵也把猪头肉和压板牛肉切好调好,又调了个黄瓜。
饭摆在院子里的树下,都围坐在一块吃了。
聂盛赶农忙带媳妇儿回家来收麦子,他们回来的时候聂大郎和云朵正赶去县城。这会坐在一块吃饭,把酒开了,要跟聂大郎喝一杯。
聂大郎只喝一杯,就推了,“我前些天还吃着药,酒不能多喝。”
聂盛诧异,“你们现在生意也不小,也有不少进项,你没找个大夫好好的看看吗?”
“大郎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那是从小积下的,得慢慢的调养。你也少喝点!”聂婆子说他。
聂盛点点头,招呼聂大郎吃菜。
聂深娘也招呼云朵和云英多吃菜,给聂深和云笑夹肉。
吃了饭,云朵回去就躺在炕上。
聂大郎刷干净锅,烧了热水,叫她起来洗洗再睡。
身上黏糊糊的,睡也不舒服,云朵洗了澡,躺在竹席上。
聂大郎也拎着水出去冲了凉,躺在一旁给她打扇。
“这席子没有麻将凉席睡着舒服,回头咱们也买一张。”云朵摸摸身下的凉席道。
“不知道他们家这几天有没有编,明儿个过去送银子,有编好的就拿回来。”聂大郎应声。
“……嗯。”云朵应着声就睡过去了。
聂大郎看她鼻尖浸汗,离她远一点,拿着扇子给她扇风。
一觉睡醒,都快酉时(下午五点)了,云朵连忙换了衣裳起来,“大姐回来了没有?”说着就翻开那些衣裳料子,拿出两匹让聂大郎估算着做一身衣裳两双鞋,剪了下来两块,“再去村里买一兜鸡蛋,牛肉切一半拿上,拿上几盒点心,我们去杨婆婆家。”
大门口侧边的屋子是为云英和云笑留的。屋里干干净净的,晾了一个多月,也已经干透了,拾掇一下就能搬进去住。在府城就说了,回家云英和云笑就从杨婆婆家搬出来。
“已经准备好了,估摸着大姐也拾掇好了。”聂大郎洗了把脸,拎着篮子,和她出门。
云英只和云笑略歇息了会就起来拾掇了床铺,正在帮杨婆婆浇院子里的菜。看俩人过来,忙过来开了门。
杨婆婆没说啥,收下了东西,只说让云笑以后常来玩。
云英没多少东西,只有两床被褥,几件衣裳和一些杂物,一个大包袱就装完,一趟就拿完了。
南屋里拾掇好,铺上褥子,凉席。包袱放桌子上,不盖的被子和衣裳放柜子里,门口掉上竹帘。云英和云笑算是在南屋里安了家,早晚也不用穿过整个村子往杨婆婆家跑了。
看和大姨住的小院那么近,云笑从屋里跑到小院,又从小院跑到屋里,很是高兴。
云英也松口气,在杨婆婆家住着虽然好,但搬过来,二妹妹就不用天天晚上不放心还得送她们娘俩一趟。
傍晚,聂婆子端着馍筐子送来几个杂面馍馍,“刚蒸出来的,没有白面细,这高粱面也很好的味儿。你们几天没在家了,先凑合着吃吧!”
“多谢聂奶奶了!正发愁今儿个晚上吃啥呢!”云朵忙笑着接了,闻了闻,“刚出锅的馍馍,好香的味儿。”
这丫头说话就是让人听着舒服!聂婆子笑着让她换个筐子。见云英搬过来,也说搬过来就方便了,不用来回跑了。
院子里不少菜都能吃了,他们走的时间,聂里正和儿子聂盛帮着浇了一回水。
虽然有几个馍馍,云朵还是和了面,烙了洛馍,在洛馍上抹一层蒜泥,或者卷上菜丝,吃完再喝一碗白面糊糊汤。每年夏天家里都常常这样吃。去年云朵就想做,只是聂家老宅白面少,轻易舍不得吃,更舍不得拿出来烙洛馍。
吃了饭,云英刷锅,云朵就舀了水去刷牙洗漱。蒜泥好吃,就是吃了味儿有点大。
拾掇好,都洗了澡,云朵看着锅灶琢磨,“大姐住的那屋旁边一间,不如就设成厨房吧!屋里天天做饭,转不开,还烟熏火燎的。”
“那屋里留了烟囱,砌上灶就行了。”聂大郎道。
“啊?!”她给忘了。
因为作坊刚盖好,又忙着买山种花木,做护肤品,所以那屋里的灶台也一直没有砌。
“明儿个看有谁家忙完了,先砌个灶出来。”聂大郎翻看这次在府城买的书。
云朵应声,把聂大郎手里的书抽出来,“你要不睡觉,就练会字!”聂大郎果然不爱念书,家里的杂书都买了十来本了,见了还买。
聂大郎笑了笑,练了几张大字就睡觉。
这个时候夜里还不是太热,到下半夜还有些凉,云朵就盖了个被套,睡着睡着就觉的冷,整个人挤到聂大郎怀里。
聂大郎睁开眼,笑着拉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腰上,伸手搂着她。
天明起来,聂大郎磨豆浆,云朵坐在炕上发癔症。她好像…把聂大郎的衣裳撩起来……摸到了他的胸。看聂大郎依旧没有异样的神情,还是和往常一样。云朵脸颊发热。难道聂大郎觉得他应该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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