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念又莫名的失眠了,她一个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的躺到凌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实在是躺不住了,披了衣服下床,沿着实木楼梯下楼,来到一口空旷的客厅里。
巨大的落地窗前安静的放着一把低音大提琴,她把琴抱在怀里,那种沉重感让她觉得莫名的安心。
低缓哀伤的语调顺着拉动的琴弦缓缓的流淌出来,在偌大空旷的房间内萦绕着。那只浑身雪白,又肥又懒的大白猫白雪就趴在她的脚下,成为了唯一的忠实的听众。
顾一念面向着窗外,拉着琴,目光涣散的落在窗外,窗外郁郁葱葱的风景在她清澈的瞳眸中模糊成一片。
大概是太过专注和投入,顾一念甚至不知道聂东晟是何时来到她身后的,直到他健硕的手臂从身后拥住她,她挺直的脊背贴上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一念握着琴弦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她的头一直低垂着,不动,也不说话。
聂东晟的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轻的磨蹭着。一念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告诉我,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略带暗哑的语气中,透着一股深深的无奈。那样的无奈与微疼,让顾一念再一次茫然了。
本以为会一直冷战下去,而聂东晟只是一句甚至称不上温柔的话,就让顾一念心软了。也许,这就是和成熟男人在一起的好处吧,想争吵都吵不起来。
聂东晟把大提琴从她的怀中拿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然后抱着她回了卧室。
顾一念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散落在被褥间,聂东晟轻轻的拨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这是聂东晟经常做的一个动作,每当他吻着她额头的时候,都是温柔的,深情的,不带一丝一毫的***与爱昧,这个吻,那么干净而纯粹。
“乖,再睡一会儿。”他说。
“嗯。”一念卷曲的长睫颤了颤,就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聂东晟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守着她。他幽黯的眸子一片深邃,像望不见底,又照不进光的枯井,透着一种让人心疼的忧郁。
……
因为屡次三番的迟到,顾一念用手机定了闹钟,早上八点钟的时候,闹钟准时响了。
顾一念睡得正香,被闹钟吵醒非常的不满,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才把一只手臂伸出被子外,顺着声音胡乱的摸着。
只是,她没摸到手机,却抓住了一只温热宽厚的手掌。随后,手机闹铃声就停止了吵闹。
“起不来的话,下次就别定手机闹钟。”聂东晟在床边坐下来,应该是刚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
顾一念揉了揉眼睛,懒懒的从被子里爬出来,顺势把头靠在了聂东晟的身上,清晨的阳光从窗外静静的散落进来,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自然而然。
好像从来都没有过昨晚的争执一样,他们面对面坐着,和谐的吃着早餐。
饭后,聂东晟照常开车先绕路送她去公司,车行途中,两个人偶尔聊几句,都是不痛不痒的话题,他们似乎都在刻意的回避着昨晚的话题。
但回避终究不是解决的方法,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却并不代表他们之间的问题就不存在。她不堪回首的过去,以及聂东晟的那个未婚妻,都是实实在在的存在,谁也没办法抹去。
顾一念觉得,他们迟早要做一个了结的,一时的欢娱,终究无法长久。
车子在寰球国际办公大楼相隔的街道停下来,顾一念下车之前,在聂东晟的腮边轻轻的吻了一下。
“小心开车。”她说。
“嗯。”聂东晟点头,平静的俊颜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的区别。没有约定下次何时见面,甚至没有说一句再见,顾一念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聂东晟转动方向盘,车子很快没入了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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