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招是不招,招不招。”
深夜,府衙的大牢里面,还是烛火通明。
牢头手上的鞭子一下一下抽在人犯身上。
面前的人早就打得皮开肉绽,直到昏过云却硬是不说一句话。
“用水泼醒。”
面对这种情况,牢头有些无奈。
回头对坐在不远处的,白衣不染纤尘的白衣男子恭恭敬敬:“若初公子,这人看来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要不要……”
牢头做个抹脖子的手势。
若初点点头,侧头看向旁边的倾云:“倾云姑娘,跟在下一起看戏的感觉如何?”
倾云咬咬唇:“恶魔。”
他说她什么也不用说,只是静静地看戏,就是要她看着他们怎么折磨自己的同伴,这比杀了她还可恨。
若初不以为然,故意露出一丝不解道:“你们那个不思朝政、不顾百姓死活,只顾自己享乐的昏君,真的值得你们这么牺牲吗?”
“倾云生是南蜀国人,死是南蜀国鬼。”
“是吗?”
若初讥讽地一笑:“把下一个人带上来。”
倾云顿时气得胸口不停起伏,目光恨不得杀掉眼前,明明在不停地杀人,却依然跟仙人似的不染半点凡尘。
若初却悠悠道:“倾云姑娘若能活着走出大牢,到大鸿边城记得问问,南蜀国逃荒过来的百姓,他们还有几个人愿意再回南蜀。”
很快下一个人就又被带上来,两名牢卒熟练把人锁在架子上。
新一轮审问的开始,各种刑具轮番上场,惨叫声一次又一次冲刺着牢房。
“够了。”
眼睁睁看着同伴一个一个地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后,再拖出去处死,倾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心理上的折磨。
若初却不以为然道:“夜还长,倾云姑娘不必着急。”
回头对牢头道:“你去取一套上好的茶具和茶叶,本公子跟倾云姑娘一边喝茶一边欣赏你们审问。”
“我说够了,你没有听到吗?”倾云忍不住大声叫起来。
“倾云姑娘大概不知道,本公子最擅长的并不是审问犯人,而是茶道。”
若初并不理会倾云的叫喊,而是向她说起了茶道。
在他们闲谈间,又一个人被锁到架子上,换了一名牢卒开始重新审问。
倾云几乎要崩溃,冲着若初大声叫喊:“我说了,你没听到吗?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都告诉你。”
如果被锁在架子上,被严刑拷问的人是她,她一定什么都不说。
可是……
这男子却用另一种方法折磨、煎熬着自己。
若初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停止拷问,起身道:“倾云姑娘,我们换个地方慢慢品茶。”
拷问那些人不会有任何结果,能知道南蜀国最终目的的人,只有计划的负责人,倾云说一句话顶过所有人的话。
煮茶夜话,不经意已经过一宿。
翌日上午。
“主子,钟知府求见。”
刚用过早膳不久,宫悯就听到宫白来报,钟知府在外面求见。
宫悯看一眼正在甲板上,跟小宝玩得欢畅的陌桑:“你先带他到书房,我稍后在书房见他。”
“是。”
“桑儿。”
宫白退下后,宫悯马上唤一声陌桑。
陌桑笑着回过头,笑容如此时天空上的阳光,灿烂而柔。
眸光闪亮,看着宫悯道:“怎么了,你是要更衣出门吗?”
宫悯心里愣一下,眸内藏着一丝笑意道:“我到书房处理事情,太阳渐渐大了,别在外面玩太长时间,小心晒到自己。”
“知道了。”
陌桑痛快地应下,又继续跟小宝玩球。
听着宫悯的脚步声走远以后,陌桑才一脸无聊地坐在甲板上。
自从三叔回来后,陌家很多事情不用她管,跟宫悯成亲以后,完全不用管事,就更加清闲。
这次好不容易出来,清除乱党的事若初也没有找她商量,直接听从宫悯的安排,两人一声不响就解决掉。
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想起一个地方,应该去看一眼。
陌桑朝小宝招招手,小声道:“小宝,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小宝马上兴奋地扑到她怀里。
两手往小宝身上的衣服一摸,碰到一处硬硬的东西。
上次去中洲三叔给她发的一百两银票还在,带小宝出来玩,是她最明智的决定。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
陌桑抱起小宝脚尖一点,就轻轻松松跳下画舫,在码头上人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容颜时,就迅速消失在人群里面。
原来陌桑突然想起吴学政,杀死陈致等人,为沈秀才一家报仇的事情,就想到状元阁看看那幅画,感受一下那位秀才作画时的心境。
远离码头后,陌桑向行人打听了状元阁的位置,就抱着小宝施展轻功,一路来到状元阁。
宽敞的状元阁内,陌桑终于看到那幅画,只能用震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而原作的意境也不是杨旸临摹出来意境。
高大的墙壁上,浓淡深浅的墨汁,就像是在墙壁上流淌的鲜血,向世人申诉着世道的艰难,控诉着世间的不公,还有无尽的绝望。
而且画里面,似乎还隐含着更大量的信息。
陌桑不由自主地放开小宝,走到画前细细地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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