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无缘无故中毒,我昨天明明检查过,伤口根本没有中毒。”
上官尺素一大早就被叫到陌府,看着昏迷不醒的陌桑时,不由为自己大声叫屈,这个丫头就能消停半刻吗?
宫悯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陌桑,似有所思道:“我相信上官,以他医术不可能没有发现发簪上面有毒。昨天晚上我在调息时,隐隐约约听到有打斗的声音,同时也受到了影响,差点走火入魔。”
“后来呢?”
上官尺素好奇地问,弥月也好奇地看着他。
宫悯想了想道:“后来一阵很特别的琴声出现,琴声中蕴含的力量能净化一切,我渐渐忘记外面的一切,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说到这里时,宫悯脑海中出现陌桑倒在古琴上的画面,语气淡淡道:“应该是郡主在抚琴,我醒来时看到她倒趴在古琴上,手臂染着黑红色的血,唇色微微有些发紫,一看便知道是中毒之兆。”
突然又想到什么,宫悯顿一下继续道:“你说昨天检查过,郡主并没有中毒,那她的毒从何而来。 ”
上官尺素替陌桑把过脉,眼眸闪了闪:“所幸桑儿中的并不是什么罕见奇毒,弥月去熬一碗绿豆汤来,给你家郡主好好排排毒。”
“绿豆汤!你确定?”宫悯惊讶地看着上官尺素。
“是呀,就是绿豆汤。”
上官尺素十分肯定地回答:“宫大人,不是所有的毒,都需要十分复杂的解法,她中的这种,一碗绿豆汤就行。”
宫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内功心法,淡淡道:“世间万事万物皆相生相克,只要把相生相克的两样东西放在一起,相互消融,就能把两者的毒性消融为虚无,无分高低贵贱。”
“煮碗绿豆汤而已,至于说得那么玄吗?”
弥月听到两人打哑谜似的话后,冷不丁地呛一句,打断他们故弄玄虚的对话,没好气地摔门而出。
看着弥月走远后,上官尺素拿出一个瓶子:“给你,这是陌家给你的谢礼,三爷说谢谢你两次救了桑儿,而且这东西你也用得上。”
担心宫悯不肯收下,还特意说明这东西的用途。
宫悯眼眸中微微一凝,面无表情说道:“把这个东西还给三爷吧。”
“三爷坚持要把它给你,我也没办法。”上官尺素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昨天晚上是郡主救了我一命,还给了我一套内功心法,令我在一夜之间突破原有的桎梏,我跟……陌府已经互不相欠。”
宫悯连看都不看一眼瓶子,就大步走出陌桑的卧室。
上官尺素拿着瓶子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喃喃自语道:“突破桎梏,突然破梏……”
口中一直念着,念着,两眼突然一亮,马上追出玉阁外面,却只看到宫悯跟陌桑一样,越发返璞归真的背影。
宫悯突破桎梏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他的眉涧宫印将要进一步开拓,有多少人都像林老丞相一样,年过八十也无法突破最后桎梏。
他今年才刚刚二十五岁,这般年纪就又要迈进一个新的境界,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整个风擎大陆都会为之抖一抖,而作为内功心法的创始人,陌桑的命运又将会如何呢?
上官尺素不敢再往下想,坐在床前,撸起陌桑的衣袖,开始一边为她换药,一边无奈道:“臭丫头,你不知道这东西染上到衣服上,很难洗吗?”
而此时外间,关于陌桑重伤难愈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腾腾。
这些传言就像是滚雪球,越滚越大,不出半日时间,坊间竟在传陌桑活不过二十岁的传言,还有不少人表示惋惜。
正在此时,元和帝又一道圣旨发下,昭告天下,从即日开始,大鸿皇朝丞相一职由陌辞忆出任,并总理九国大比的一切事务,所有人必须配合他的工作。
这道圣旨一出,举国上下一片哗然,就连其他八国人听到此消息后,也不禁惊得瞠目结舌。
都不由怀疑元和帝是不是疯了,昨天才刚刚罢黜原丞相柳敬山,时隔不到十二个时辰,就匆匆任命早年花名在外,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的陌辞忆为一国丞相。
丞相,是百官之首,也是辅佐皇帝总理百政的官员。
这个职位关乎到一国的稳定,一朝的安危,岂是说换就能随意换的。
然而,元的帝偏偏就这么做了,大鸿皇朝的满朝文武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此决定。
似乎帝王的这个决定早在他们的意料中,让有心人想从中挑拔都不行,一个、两个对此事无语得说不出话。
此时众人也隐隐明白一个事实,元和帝应该是早就想换下柳敬山这个没有太大作为的丞相,科举的事情恰好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和机会。
当然,最让人瞩目的,自然是集万千荣宠一身的陌府。
陌府今年真是无比的荣耀,陛下先是追封了陌家父子,然后封陌桑为正一品郡主。
现在一个不小心,陌三爷就成为当朝丞相,权倾大鸿皇朝,他们却没有时间庆贺。
老天爷似乎总是公平的,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更为重大的消息传来——烈火国威远王箫月相率领一支骑兵队,不日将抵达大鸿帝都。
烈火国威远王座下的虎狼之师天下闻名,在风擎大陆所向披靡,是每个国家挥之不去的梦魇,大鸿帝都在此时也陷入一处恐慌中。
三年多前,陌家军以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歼灭虎狼之师。
想不到才不过三年析光阴,威远王的后人又重新组建起,一支全新的虎狼战队。
此时这支军队正缓缓逼近他们,大鸿帝都的百姓们不由暗暗担心,陌家父子不在了,还有谁能保护他们。
其他各国也在暗暗猜测,陌家剩下一个聪慧过人的女儿,以及刚当大鸿皇朝丞相的陌三爷,他们能继续保护整个大鸿皇朝?
除了陌家军,试问天惠,还有哪一支军队能抵挡得住烈火国的骑兵,是北冥装备最好的的霍家军,还是大沧国的郭家骑兵?
此时此刻,人们忍不住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罗列出来。
陌桑受伤;
柳相被罢黜;
陌辞忆出任丞相一职;
箫月相率领骑兵出现。
不算今天,还有两天的时间就是九国大比的日子,却一下子发生了上面四件大事。
有心人想试着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一起,找出它们之间的联系,或许是找出这一切的根源,结果却毫无所获。
眼看着九国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眼看着箫月相的队伍渐渐逼近,所有人都紧张得一颗心高高悬起,大鸿皇朝到底还有没有办法打败烈火国骑兵。
就在这种紧张、担忧的气氛的中,人们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九国大比的前一天。
烈火国鲜红如火的旗帜,随着太阳升起,缓缓出现在地平线上。
此时老早就收到消息的人们,早早就全都拥挤在北城门附近,等候这一刻的到来。
随着队伍越来越近,人们的心情跟太阳走相反的路线,太阳在升起,他们的心情在下沉。
烈火国这支队骑兵,比几天看到的所有国家的骑兵队都强悍,仅仅是看着他们靠近,就不由一阵头皮发麻。
队伍快要靠近城门时,最前面的人握剑的手一举,队伍里每个城员,就像是约好似的,同一时间勒住马匹。
京华楼上,颜惑看着队伍最前面的人道:“你们看,队伍前面的人,就是新一任的威远王,虎狼之师的新统帅——箫月相。”
秦挽明压低声音道:“据说他是天生神力,同时还拥有眉涧宫印,还练成家传的绝世武学,当世能打赢他的人没几个,兵法更是无人与之相比。”
林致远看着英勇无比的箫月相,忍不住问:“颜惑公子,钟离昊跟他打,有几成胜算。”
“没有。”
颜惑十分干脆的回答。
林致远的嘴角不由抽了抽,看看他问:“你呢?”
颜惑不假思索道:“换我,文比我有机会,武比也只能全身而退,因为我根本无法跟他近身比拼。”
闻言,林致远、秦挽明等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了,脖子也不由缩了缩,连颜惑这样的人物都无法靠近,实在是太变态。
颜惑看到后淡淡道:“大鸿皇朝,三爷、宫悯或许能战胜他,可惜他们都是文官,历朝、历代、历国,从无文臣迎接武官使臣的先例,就算有也只是在一旁作陪而已。”
“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颜惑现在也是爱莫能助。
箫月相太强大,远远看着就有一种不可战胜的念头,从他的心底升起。
此时此刻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陌家儿郎没有出事,只要有陌家男儿在,他们心里才有底。
“叔叔,你让我下去揍他。”宫锐站在窗户最前面,冲着箫月相,用力挥舞着两只小拳头。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不然马上让清风扔你回府。”
宫悯冷冷警告半个身体探出窗户外面的侄子,伸出一只手揪着他的衣领,预防他摔到大街上。
杨旸乖乖站在白若初旁边,看着箫月相小声问:“若初公子,陛下安排谁来迎接烈火国骑兵队?”
宫锐也好奇地问:“是呀,叔叔,到底是护国公府的钟离昊少将军,还是杨将军府的杨燕凌少将军,前来迎接威远王。”
同在一个雅间内另一名年轻公子道:“我心里面觉得这个威远王是个很厉害、很可怕的人,仿佛根本没有人能战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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