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玉簪细滑而冰冷,是一块新玉。明明是有人模仿了他的玉簪,不久前打磨出的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昨日想要闯入东宫的人到底是不是她?
许久,见他平静下来之后,璟帝才问他,“珏儿这是不是你的玉簪?”
容珏握着簪子,手心里一片凉意,他望着璟帝轻笑,“是儿臣的玉簪,只是这发簪不久前被儿臣丢失了,不知是谁捡到了它?”
璟帝知道容珏在说谎,容珏很少说谎,除非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璟帝没想再问下去,只当默认了容珏这个理由。
“罢了,这件事朕已经不想再追究了,孩子你好好休息便是,其他的事情都无需你去烦忧。”璟帝慈爱地望着他,将他身上的狐裘紧了紧。
“是,父皇安心。”说完,容珏垂下了羽睫,弱不禁风的模样。
等璟帝走出朝华宫之后,他慢慢抬起了脸,目光静静地望着宫外,像一汪沉静的湖水。
“常寿公公可在?”他轻声吐气,微冷的空气中凝出了一道白雾。
“殿下——”一旁青衣袄的宫人走了出来。
在福安死后,璟帝又为他选了一个伺候的宫人,这个宫人赐名叫了“常寿”为了图个吉利,让容珏长长久久地活下去。
“把昨夜的事情都给我讲一遍”他靠在软垫的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吓人,连着唇色也越发淡了起来。
常寿公公不敢隐瞒,将他听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清楚。
“你说她受伤了?”容珏的眼睛沉了沉,搅动的墨色像是压下来的铅云,“她人呢?现在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常寿有些为难,他不想惹太子殿下伤心,但是——
“太子殿下放心,虽然现在整个夏安都在通缉她,但是还没有抓到她。”
“闭嘴!”他一声怒喝,冷风呛进肺里,他一阵清咳,清澈的眼里也染上了雾气,“她不是犯人,不准这么说她!”
常寿一愣,有些委屈,还没见过太子殿下发火呢!他也是有一个见到太子发怒的人,骂他这奴才可不打紧,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常寿跪下连连磕头,“殿下息怒,奴才最笨不会说话!”说着就要打自己耳光。
容珏望着他,眼里的铅云淡去,恢复了澄澈温和的模样,“与你无关,只是我不好,身子一直孱弱,只怕是时日无多了。”他闭了闭眼睛,脸上的神色落寂而平静。
“太子殿下千万不能这么说,奴才一定想尽办法让你活下去。”常寿脸色吓得发青,他记得“东宫夜食”那件事,整个东宫上上下下所有的奴才都被杖毙了,如今来伺候太子的都是新挑的宫人。
“只要我好好活着,你当着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容珏微笑望着他,这次的微笑格外动人,就连清澈的眼睛都有了笑意。
常寿连忙叩头,看到太子笑了,他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只要殿下好好活着,让常寿怎样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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