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隔得较远,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奴婢听得并不真切,但奴婢却被地上连将军的尸体着实惊吓了一番。他身首异处,死状极惨。”
她话音刚落,在场之人无不被她的言语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若是按梦荷所言,苏清浅只怕是与宿冷离有染,否则今日怎会这般助他逃脱。清浅心中大惊,梦荷不是先行离去了吗?又怎会知道当时发生的一切?莫非她之后又折了回来?
连澈冷冷地问:“苏清浅,你可还有话要说?”
清浅苦笑,竟是不知此时该如何进退。
清浅看着在场之人嫌弃、厌恶、视她如大逆不道之人的目光,暗自苦笑,此时此刻,她能将连吉险些凌辱了自己的事全盘托出吗?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了握,她咬牙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连澈,寻思道:他会相信自己吗?
即使相信,似乎也不能说。这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只会是一个笑话。
她确实险些被连吉凌辱,连吉也确实因她而死,而她亦确实帮了宿冷离,助他成功逃离。
可连吉被杀之事,眼下只有自己和梦荷知晓。一时之间,她只觉自己百口莫辩。
眸光飞快地环过殿中众人,芙映站了出来,朝连澈跪下道:“皇上,奴婢有话要说。”
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芙映,皆不知晓接下来她会说出什么让人震惊的话。
“说。”连澈淡淡开口。
芙映头一低,说道:“皇上,昨日酉时,奴婢陪瑾妃娘娘在花园散步。因气候生了凉意,可娘娘还想多逛一会儿,奴婢便先行回去给娘娘拿衣裳,回来却不见了娘娘的踪影。”
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奴婢寻了半晌都未寻到娘娘的踪迹,却在花园小道后门的入口处瞧见了梦荷。奴婢见她神色慌张,便上前询问她是否看见过瑾妃娘娘。”
“梦荷当时对奴婢说,她确实看见了瑾妃娘娘,还说娘娘身子有些不适,已先行回了兰心苑。”
“奴婢听了她的话之后,便回到了兰心苑,却并未看见娘娘。于是奴婢便在四周寻了一番,终于在兰心苑不远处的长廊里遇到了娘娘,那时她正朝兰心苑的方向而来。”
“之后奴婢便一直陪在娘娘身旁,未曾离开半步。若是依梦荷所说,娘娘怎会同时在两个地方出现?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梦荷在说谎。”
这突如其来的逆转,让在场之人分不清孰真孰假。
跪于地上的梦荷不禁大惊,仓惶地朝连澈叩首,“皇上,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皇上不信,可派人去那片荒地查看。即便连将军的尸体被处理了,但泥土里的血迹是很难清理的。而且昨日奴婢看见瑾妃娘娘穿着的,是一双绣着牡丹花开的粉色绣鞋。”
“那处荒地常年无人打扫,地上皆是湿润的泥土,若是去过,绣鞋上必定会沾染泥土。且绣鞋为缎面,走在那样的地方,有些磨损也是极为正常。”
连澈立刻派温玉去查看,而后又吩咐池宋:“去兰心苑,将梦荷所说的绣鞋拿来。”
片刻后,池宋带着清浅的绣鞋回到了大殿。
他将其中一只绣鞋摊于掌中,呈给众人看了一圈。绣鞋从表面上来看,并不是新的,因为鞋底有一些磨损。
待众人都看过一番后,他朝连澈躬身一揖,“回皇上,这绣鞋完好无损,并且鞋的周边细缝中并无梦荷所说的那种泥土。”
梦荷闻言浑身颤抖,连贝齿都磕出了声响,慌忙辩解道:“皇上,这绣鞋定是被做了手脚。”
此时温玉回来了,他朝连澈禀告道:“皇上,臣派了百名禁军每一寸每一寸地查找,并未寻到连将军的尸体,也未在泥土里发现血迹。”
听得他所言,梦荷彻底瘫软于地,再无任何语言。
连澈看向清浅,嗓音低沉,“苏清浅,朕只要你一句话,连吉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清浅怔怔地看着他,心口一紧,随之应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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