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连澈等人亲自去了一趟知州府。在这男人道出风夕身上的标记与杨一泽那日掉落的挂件上图案相同时,他终是承认自己掳获人口且私开铁矿,并将之贩卖于别国的罪行。同时在他府上,连澈亦发现了另一样牵扯到其他事件的重要证据。
待他们再度启程到达月陵府的时候,清浅已在连澈的默许下,换回了女装。在他们一路的探查中,连澈似乎隐隐察觉了什么,决定第二日派人先送清浅回宫。
此次来到月陵府,因为种种原因,他们并未在客栈投宿,而是住进了连澈位于月陵的别院。
入夜。
静静躺在床榻上,清浅却怎样都睡不着。闷闷呼了口气,她直直地盯着床顶,心中犹自思虑着。连澈似乎是在暗中调查什么,那日在知州府发生的一切,并不寻常。
当初他们出宫,是以监察水利为主,可若只是如此,他又何必要去查那知州的事?莫非那之后还隐着更深的东西,或许很凶险?
拉上被衾,她将脑袋埋入其间,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莫测难辨的事。
窗外,月色清美如画。一切来得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迷蒙睡梦中,清浅似听到谁的房中传来隐约的打斗声。她悄悄下了床,刚拉开木门便听得连澈的厢房一声巨响。霎时,一道雪色身影手持长剑轻盈地从门口跃出,他身后则是追踪而至的几十名黑衣人。
黑衣人手持利刃,招招凌厉狠绝。显然,这是一批训练极为有素的死士。
若换做平日,以连澈的身手加之暗卫断后,他绝不会被他们缠上,但清浅不知,自他们初到月陵,已被人盯上。连澈身边的暗卫已被悄悄暗杀了一批。如此说来,他们的身份早已暴露。
猛然间,又是一阵兵刃相抵的声响传来。连彦同池宋亦从房内退了出来,而与他们缠斗的,也是一批黑衣死士。
激烈的打斗中,纠缠于连彦的那批死士有几名被他逼退至清浅房前。其中一名眼神凌厉狠戾的死士,更是飞快地扫了一眼隐在门口的清浅。
清浅心中一惊,忙将木门迅速一推。木门将要关上之际,却有一面闪着寒光的刀锋从门缝斜插了进来。她倏地松开了落在门上的力道,吓得连连后退了数步。
紧随她而来的,是那把森寒刺目的长刀。这般速度让她避无可避,清浅惊颤之余,亦是紧紧闭上了眼。
却并无预想的疼痛,只有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将她紧紧包围。那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更是用力到恨不能将她捏碎。
清浅目光怯怯地看向身旁面色冷沉的男人,只觉腰间的手臂将自己勒得生疼。在她微挣时,连彦已护着她冲出了房间。
他又一次救了她。
此时,一直同死士缠斗的连澈瞥见二人已安全出来,便几个纵跃向别院外闪去,死士立即施展轻功朝他追了出去。
刀光剑影间,连彦抱着清浅避开四周凌厉的攻击,踏上栏栅冲出别院。他一路施展着轻功,迅速朝连澈离去的方向飞去。
飞越在山石林海间,凛凛秋风吹得清浅几乎睁不开眼。紧紧攥着连彦的衣襟,她将脸埋进他的脖颈处,悄悄朝连彦后方窥去,见那一团团黑影仍在他们身后锲而不舍地狂追。
究竟是谁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收了目光,清浅微垂眼眸,轻轻道:“将我放下吧,你去助公子。”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她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连彦不语,只是将环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瞥见前方那抹雪影在一处开阔之地停了下来,他足尖微点,轻盈落地。
待池宋赶到时,身后亦是追着一群黑衣死士。连彦飞快扫了眼身后的黑影,将清浅推送至不远处的草丛中。
静静蜷在深长的草丛里,清浅的目光越过草尖,投向了正与死士纠缠的几抹身影。此时,连澈身旁的死士为数最多。其他的,应是牵制连彦与池宋的人,看来这群人的目标很明确。
皇帝。
几轮交手过后,三人渐渐被死士分散开来。视线前方的那片开阔之地上,如今只剩了那抹雪色身影,而他身旁的暗卫正一个个倒下。
肃冷的月色下,他最骁勇的一批暗卫已全数毙命。此刻,剩余的五名黑衣死士已挥剑缠上了他。只是一番打斗下来,死士却不曾近他分毫。
待死士停手稍作缓和之际,周遭亦是安静至极。在这幽靡苍凉的夜里,也只有那窸窣萧索的枝叶轻摆之音断续传来。
那个衣袂飘飘的雪袍男子,执着长剑,气势如虹。他独自立于五名黑衣死士之前,微微起伏的胸膛已然显出体力透支之相。
不过片刻,黑衣死士便再度向他发动了猛烈的攻势,招招阴狠。承受着几人的轮番攻击,连澈呼吸渐急。为首的男子见得此番情景,忙向其余四人使了个眼色。下一刻,这五人同时向他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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