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很久,天天带着哭腔呜咽:“爸爸……好难受……天天难受……”
许深破天荒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没事,再坚持坚持,会好的。”
他哄人的语气很拙劣,因为他从来没有哄过天天,他对他太苛刻了,苛刻到连夸奖天天一句都不会。
甚至,他觉得天天没有一个优点。
天天沮丧地垂着小脑袋,长睫毛也低垂着,因为咳嗽,他的小脸蛋通红通红,眼底是疲倦的浮光。
许深让人给他送了玩具来,天天没有力气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睡不着也不想动。
病房依然安静。
天天甚至连平时最爱吃的零食都不看了,闭着眼睛,小手一直抓着被子,脸上失去了平日里的活泼和快乐。
许深一直没走。
他到了中午都没走,坐在病床边,一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睛里是黯淡的光泽,他连胃痛都感受不到了,因为他知道,天天比他更痛。
也许是太难受了,高烧一直没退,天天开始疼地喊“妈妈”,他已经全然不顾爸爸还在身边,而爸爸是最不喜欢听到他喊这两个字的。
可天天忘了,忘了爸爸的禁忌。
他不停地喊“妈妈”,一边喊一边哭,泪水打湿了枕头和被子。
小小的人儿蜷缩成一团,身后和额头都是汗。
许深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天天,天天。”
天天烧得迷迷糊糊,苍白的嘴唇里吐出的字词也变得模糊不清。
许深没办法了,又喊了医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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