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白袍男子领令,大步走到沈云面前,“沈云,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带你下去。”
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沈云无奈:“我自己会走。”不过,他还是不甘心,梗着脖子问道,“督使大人,能让弟子看看尸体吗?”
督使大人有些意外,讶然问道:“你学过杵作?”
“没有。”沈云答道,“弟子……”都要坐黑牢了,他至少得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吧!
“那你看什么!能看出来什么来?”督使大人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白袍男子扯起一边嘴角,笑道:“请吧。”
沈云没办法,只能抱拳告退。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今晚没有月亮,夜空黑压压的,连星子也不见一个。小院里黑不隆咚。偏偏脚下的路还是用鹅卵石铺成的,高低不平。还好沈云的目力极佳,跟在白袍男子后头,不至于被突起的小石子绊住。
他被带到了对门的一间小屋子里。
这屋更小,只有刚才那屋的一半大。没有窗户,里头黑漆漆的。
沈云瞪大眼睛,隐约看到对着门有一张小床。
“进去。”白袍男子站在门口,直接推了他一把。
沈云不曾防备,打了一个踉跄,“扑腾”跌在小床上。
硬板床!床上光秃秃的,不要说被褥,就连稻草都没有一根。
“这里是禁闭室。”白袍男子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你老实在里头呆着,不要妄想逃跑。”说着,他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经发现,杀无赦。”
沈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是冤枉的,真的没有杀吴家丽!为什么要把他当杀人犯关起来!
白袍男子撂下话,就要关门离开,突然又象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笑道:“哦,你想知道,人是怎么死的,对吗?”
沈云不由盯住了他。
“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抛尸水田里。”白袍男子摇摇头,“真是凶残。”
“哐啷”一声,关门,上锁。
好比是掉进了无边的黑洞里,沈云抱紧双肩,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没有想到吴家丽死得这么惨。因为先前看到尸体时,他觉得其神色还算安详,只是略有浮肿罢了。
五脏六腑全被掏空了!难道又是僵尸所为?
还有,督使大人提到的举报人到底是谁?
沈云抱着双膝,缩在小木床的一角,想到头疼,也想不明白。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他叹了一口气。
事发突然,他根本就是措手不及。唯今之计,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耐心等待。
在沈云跟着杂役离开后,永安副教使意识到不对劲,随即赶到训诫处询问。
他被请到大厅喝了一会儿茶。督使大人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抱拳说道:“永安道长,稀客。”
永安副教使放下茶盅,起身回了一个道礼,开门见山的问道:“祁大人,贫道今日是为沈云而来。请问,他犯了何事?”
在鸿云武馆里,总共有六位督使大人。他们都是贝大帅亲自派下来的军中亲信,直接听命于贝大帅,不受馆主和各部的总教大人辖制。
他们有自己的人手和院落,明面上,负责训导众弟子。然而,实际上,贝大帅派他们来,也有督察三部六院之意。
也就是说,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代表着贝大帅。
鸿云武馆是贝大帅一手创立起来的。馆主大人,以及诸位总教大人,副教使大人,还有教员们都是他重金聘请或者招募而来的。说白了,都是雇员,只是职位、待遇各有高低罢了。
是以,馆主大人见了各位督使大人,也要礼让三分。永安副教使自然更甚。今天如果被带到训诫处的不是沈云,换成药院其他弟子,他才不会巴巴的跑这一趟。
督使大人闻言,挑眉轻笑:“哦,道长很关心沈云。”说罢,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
两人在主客位上,分别坐下来。
永安副教使也不瞒他,直言相告:“没办法,玉宁师姐再三托付,贫道不能不走这一趟。”接着,他道出沈云当日入读药院的经过。
“竟然是李大人亲自举荐。”督使大人感到十分意外,“某几次见到李大人,也未曾听他提及过。”玉宁道长甚是关心沈云,几次派贴身侍女过来传召沈云,自然逃不过他的眼。是以,他一直以为沈云是玉宁道长的后辈子侄。至于那些流言,他知道是无稽之谈,从来都是不信的。
永安副教使呵呵。他与李棠素未谋面,不好评说。
不过,李大人的名号真的很好用。督使大人不再旁敲侧击,探他口风,简要的道出案情。
永安副教使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旋即,他连连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凶手不可能是沈云。他们几个的红珠草种得好,这些天,贫道一直都有留意。从进入挂果期开始,沈云就没有离开过药院。贫道愿为他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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