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昊不知道这三十年,姒聿尘是怎么过来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姒家全部人都被诛杀,却只有姒聿尘一个人活了下来,并且变成了如今这般手脚俱废,连文弱书生不如的模样。
出身宫廷,这么多年来夜昊光风霁月,沉稳有度,行事作风素来不失君子之光明磊落,可他不会因此就忽略了——宫廷原就是一个肮脏的沼泽之地。
东幽的皇帝囚禁着姒聿尘,却弄走了他的妻子,斩杀了他所有的亲人,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或者,是出于什么扭曲变态的心思?
夜昊不想去深思,也不敢去深思。
母亲没有说得更清楚,自有她不说的理由,或者,很多原因已经没必要更深沉地去追究,他只要知道,当初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这些年来谁的身上背负了多少痛苦,谁的身上背负了多少罪孽——
就已经足够。
手指掐进了掌心,尖锐的刺痛一波波袭来,夜昊极力克制着心头汹涌澎拜的情绪。
夜瑾说的是对的,夜昊已不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他很坚强,很多事情也早已有了承受的能力,可这些事情,却并非因为能够承受就可以平静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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