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落入了九倾的眼底。
新伤旧伤,大多是鞭子交错的痕迹,还有一些烙伤,棍伤,甚至是尖利的锐器划过的伤痕,在白皙的手臂上凌乱交织,显得分外可怖。
类似的伤痕九倾在夜瑾身上也见过,但是跟这个稍微有点不一样。
夜瑾刚在宸王手下受训的那段时间,身上到处都是伤痕,宸王检查夜瑾的功课时下手从不留情,可那些伤痕或许当时难忍,但宸王的本意却是好的——至少,虽然严苛,初时甚至也带着些许刻意为难或者考验的意味,却并不是出于恶意的虐待。
所以夜瑾身上也有鞭伤和棍伤,甚至是戒尺造成的伤痕。
但眼前这个男子手臂上的伤痕——如果没有一些深深浅浅的烙印夹杂在其中,九倾或许也可以将之看作是一种训诫,就如同……
父亲对儿子,或者兄长对弟弟的一种教导方式。
但是她却分明清楚,没有哪个父亲或者兄长,在教导的时候会以烙刑来惩罚自己的儿子或弟弟。
这是虐待。
训责和虐待,九倾并非分不清。
此时九倾心里也终于隐隐明白了什么,放开他的手,淡淡道:“云太傅肌骨寒冷,是天生的,还是后来才造成的?”
“应该是天生的。”云昊收回自己的手腕,慢条斯理地放下袍袖,垂下眼又是一副恭顺的姿态,“微臣肌骨与常人不同,不畏寒冷,却对热度极为畏忌。”
“不畏寒冷?”九倾淡道,“你什么时候察觉到自己这种特殊的体质?”
“……被家兄关进冰窖的时候。”云昊静了一瞬才回答,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一整个日夜,冰窖的温度殿下应该是知道的,但微臣在里面待了一个昼夜,却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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