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祥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张二狗拉上来,这时候,四个人气喘吁吁,体力几乎都要耗尽了。
张二狗感激地瞅了王庆祥一眼:“庆祥伯,谢谢你。”
王庆祥没有领他的情,反而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耳光结结实实抽在了二狗的脸上,张二狗的脸颊上显出一座红红的五指山。
张二狗感到王庆祥是用手背反弹过来扇他的,老人的手非常粗大,上面长满了老茧,坚硬的手指关节硌得他的腮帮子生疼。
“你个混蛋!现在知道厉害了?早跟你说不要下来,你偏不信,现在满意了?老子早晚死在你的手里。
这一巴掌是我替你爹老子张大栓抽的,也是我代替四妮跟天天抽的。
把一家人丢下过来寻宝,这是严重的不负责任,你死了他们咋办?你爹老子跟老娘谁来养活?你个逆子啊!!”
王庆祥抽张二狗抽的理所当然,他是长辈,又是看着二狗长大。二狗也是当年他帮着接生的。
四十多年前,张二狗出生的时候,张大栓没在家。大栓婶眼看临盆,痛的死去活来。
偏偏又赶上孩子的胎位不正,先出来的不是脑袋,而是两只小脚。
大栓婶在炕上打滚,嚎叫声惊散了一山的鸟雀,院子里梧桐树上的乌鸦也吓得扑扑楞楞飞了个干净,
那时候医疗条件差,山里又没有路,把女人送进城里的医院是不可能的。
王庆祥是大梁山唯一的小中医,于是他就下手了。
当时,一起帮着大栓婶接生的,还有王庆祥新婚的妻子,也就是海亮娘。
王庆祥让媳妇打下手,将张二狗首先出来的小脚又给送了回去……并且按压大栓婶的肚子,让孩子在娘肚子里翻滚。
那是一种土办法,但也是最简单的办法,利用外部校正,让脑袋先出来,才是最准确的位置。
那时候,王庆祥跟海亮娘在大栓婶的身边整整守护了一天一夜。
眼看着女人奄奄一息,性命不保,王庆祥不得不使用绝招了,他是用手臂从女人那个地方探进去,揪着二狗的脑袋,生生把孩子给拉出来的。
在二狗出生的那一刻,血糊糊的粘液跟血浆飞溅了王庆祥一头一脸。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那个小生命就降生了。大栓婶的命也保住了。王庆祥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王庆祥是张二狗的救命恩人。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他恩人。
而且大梁山前前后后五个村子,就这么一位中医,没有人好意思跟医生作对。
因为是个人就会生老病死,早晚落医生的手里。
所以张二狗从小到大,就对王庆祥非常佩服,一家人也对他感恩戴德。
在大梁山,也只有王庆祥有资格这么训人:“再胡闹,老子就把你填回娘肚子里去!”
这是一位忠厚的长者,却从来没有这样骂过人。
张二狗跟王海亮有仇,但是对王庆祥却无比尊敬。
他也知道王庆祥打他,是为他好,所以一捂脸,没敢吱声。
王庆祥说:“二狗,为啥非要过来寻宝?大梁王的宝藏真的碰不得,碰不得啊。
现在还只是第一关,千百年来走下幽魂谷的,你不是第一个,很多人奢望得到梁王的宝藏。可走不到知返林就死了。
前面至少还有三个关口,走过这三个关口,才能到达墓地的入口。
自古以来没有人走到过那个入口,即便进去,里面恐怕也是机关重重,九死一生。
叔劝你,还是回去吧,梁王的宝藏,你有命拿,也没命花。”
张二狗捂着脸说:“庆祥伯,可我们已经走到了这儿,想回去已经没路了。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既然到了这儿,我想闯一闯,有你,有孙瞎子,有我张二狗,我不信找不到梁王墓的入口。”
“你糊涂!你会把我们几个都害死的!”
“伯,我真的想进去,拿一两件宝贝也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你想将梁王宝藏挖出来,跟海亮一较高下。那些宝藏不是你的,原本就是海亮的。”
张二狗冷冷一笑:“你是王海亮爹老子,当然会这么说,你向着自己的儿子,海亮的还不是你的?你们父子想独吞。”
王庆祥气得只打哆嗦,怒道:“如果梁王宝贝可以拿出来,我跟海亮早就拿出来了,既然海亮进去没有动那些东西,那就是动不得,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你回不回?”
张二狗咬牙切齿道:“不回!要嘛你打死我,要嘛跟我一起去。我知道,你不会看着我死的,对不对?”
张二狗还真把王庆祥给治住了,王庆祥真不想看着二狗死。前面是龙潭虎穴,也要陪着他闯一闯,他不能亲眼看着张大栓断子绝孙。
“好,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就陪着你走一遭,咱们先救大癞子。”
下去幽魂谷底不是难事,因为他们已经到底了,现在距离真正的谷底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顺着绳子爬下去即可。
目前必须要救大癞子,大癞子真的不行了。
首先是中了瘴气毒,其次,他的屁股被毒蛇咬了一口。
那蛇牙是有毒的,不将毒素清理出来,大癞子必死无疑。
王庆祥不会看着二狗死,同样也不会看着大癞子死。
他抬手一扯,撕拉一声将大癞子的裤子撕破了,大癞子的伤口显露出来。
果然,大癞子的腚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地宛如乳酪。
被两颗巨大的蛇牙咬过,他的屁股又红又肿,跟两块面包差不多。白屁股都成了红屁股,红屁股又转成了紫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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