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言悔进来时,我便知是他了。
而听见他这般念叨,我始觉周身有冷意蹿起。
还真是泡得久了些。
睫毛轻颤,睁开染着湿意的眼,某人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一双眸干净得很,没带什么旖旎心思。
我盯着言大夫,此时也没有半分的忸怩,反正水面上还漫着一层紫苏叶,就算他的眼神再好,也瞧不着什么。
这么对视了一会儿,我终是沉着调子道:“阿悔,我要找的小姑娘,被叶溪害死了。”
……
寻官关这事儿,言悔是知道的。
更甚,他还遣了王府的侍卫去帮着在这周遭搜查了一番,只是还没能找着人而已。
此时听见我陡地丢出这么一句话来,血衣什么的,倒是猜得出个大概了,不过,这跟叶溪扯上了关系,却是他未曾想过的。
言大夫上一回见着叶溪,还是在四方园,瞧见他调戏小姑娘的时候,算起来,也是有些时日了,而那之后,他本还打算去教导某个混小子一下,只是不料后头又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
他成了仁王。
叶莺则嫁给了安王。
出于某种考虑,他疏远了叶家姐弟,可惜叶莺没能明白,还叫他的姑娘伤了心。
要知道,较之叶伯的情面,到底还是自家姑娘的分量更重。
取舍再分明不过。
眼下兜来转去地又扯上了关系,叶溪变成了这副不堪的模样,涉及了人命,言悔更多的是无奈,震惊倒是没有几分。
因为他早已明了了某男的劣根性,只是有些隐情,他并没有告诉我。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抱你出来。”言大夫似是无视了我的话,不过执着于水凉这茬儿,怕我惹了风寒。
嘁。
怎么他对这事儿的反应,比我还要来得冷淡。
我拨了拨水花,只觉自个儿还没能冷静下来,便回道:“姐现在火气大着呢,水凉了正好。”
姑且再多泡上一会儿。
只是言大夫是断然不会顺我此意的,他也不再同我好商量,利落地挽起袖子,便将我从浴桶里捞了起来。
伴着哗啦的水声。
我有些傻眼。
这怎么就动上手了,我,我……我特么还光着呢!
抛到脑后的忸怩,一瞬间全都蹿了回来。想想最近的一次,也就是因着赌命的事儿,被言大夫给扒了个上身光溜溜,这回倒好,自己脱了个干净,竟是白白让人捡了个大便宜。
啧,就不该将心思放到别处去的。
这一下全收回来,光顾着唔声,都没带脾气嚷的。
红着脸被言大夫放到床榻上,我麻溜地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蜷成了个小山包,只露着张小脸在外头,怂兮兮地瞥着在衣柜那儿,替我找着干净衣衫的言某人。
而瞧着那道挺拔的背影。
我心下一动,终是挪了挪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阿悔,你知道吗,我本可以将她救回来的。”
是的。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能淡定下来,到底还是因着这个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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