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听得出,国主爹爹也就那么随口一念。
然而啊。
女人是一种神奇的生物,这无心的短短一句落在耳朵里,那可不得了了,瞬间能理解出一万种意味来。
于是……
王后娘亲闻言便炸了。
她不过是一番的好心好意,结果,面前这人跟受了多大罪似的,还敢嫌弃她管得多?白轻衣捏着手头泛着苦味儿的空碗,往婢女端着的方盘里一撂,当即火道:“是,我就不该管你,活该你当个短命鬼!”
额。
有这么咒自己夫君的么,而且这咒的还是一国之主,我不禁汗颜,而房里的婢女奴才见着情况不对头,是分外知趣地退了出去。
诶,捎上我呀。
你说说,我留这儿看人老夫老妻吵架,多么的尴尬啊。
唉,也是可惜念念今日不在,不然,我还能拽着她同我一处凑热闹。
真是可惜了。
被呛声的国主爹爹并没有龙颜大怒,不过是挂不住面儿地站起:“你看你,这都说的什么话。”
“气话!”王后娘亲理直气壮地回。
某爹发窘的眼色朝我飞了过来,我挠着头一扬下巴,小脑袋转来转去,却是欣赏起顶上的装潢来,嗯,不错,嗯,很不错。
俨然一副,你们随意,无视我就好的良好姿态。
隐隐听得国主爹爹在哄人,不过那哄人的伎俩真是该向言大夫多学一学,果不其然,没个几句,王后娘亲在落下一声哼后,抓着我的手就走了。
简直不能更傲娇。
国主看着远去的人,不由一愣,不对啊,那姑娘是自己叫进宫,准备嘱咐她对自己儿子好点儿的,怎么就被轻衣给截胡了。
不对不对,自己还是想想怎么哄媳妇儿吧。
……
宫中的园道上,我跟在王后娘亲身后憋着笑,她回头扫了一眼随在其后离得稍远的婢女,垂眸瞥见我这幸灾乐祸的可人样儿,心头的气不禁莫名地消了。
这么一路走,一路说了些旁的闲话,等进了寝宫的内室,王后娘亲漫不经心地将那些婢女都唤退了去,这才问我:“你刚刚在瞎乐呵什么呢?”
没了周遭的眼睛耳朵,我便也没再端着那重假身份,凑过去一抱王后娘亲的手臂,是咧着嘴道:“就是觉得,娘亲和爹爹的感情真好。”
即便是处在那样的尊贵之位上,还能这般吵吵闹闹的相处,人家说什么来着,吵吵闹闹一阵子,恩恩爱爱一辈子么。
“很好吗?”王后娘亲轻笑着反问,眼眸中却漫上了一层忧伤。
轻轻淡淡。
犹如晨间的雾,朦胧得看不分明。
我怔然地眨了眨眼:“娘?”
她稍一回神,舒着气轻拍上我的手,柔着声音道:“言悔应该同你说过婚期了吧。”
这话转得真是陡,我反射性地嗯了一声,女儿家的娇羞同时不打一声招呼地染上了面,王后娘亲则盯着我,心中感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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