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言大夫是懂我的。
借着我捂着胸口的动作,他用着不重不轻的语调,故意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我很想这般回他,可终是一个字也没吐出来,不过小鸡似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向国主请辞,说要带我回去了。
王后娘亲担忧地张着口,却同样发不出声音来,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如此无力,她不禁暗暗攥起了拳头。
而见着我的那几分病态,国主爹爹也不好挽留,问过几句,就直接让侍女送我们出了宫殿。赵念念盯着我,斟酌着,倒是落下片语的关怀来。
奇了怪,她不是挺讨厌我的吗。
此刻懒得细想旁的。
我,顺理成章地落荒而逃。
何其狼狈。
……
回来的道上,言悔见我没有搭理他,只顾自己埋着头静静地走,便想着法子让我同他说话。我的心情依旧低沉,却也知道他是在担心我。
于是,他念叨一句,我便勉强回以一字。
“好好看路。”
“嗯。”我头也不抬地盯着脚尖。
“算了,还是我牵着你吧。”
“嗯。”我主动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
好暖和。
言大夫的脸色有点垮了:“很不高兴?”
“嗯。”
他突然顿下,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又是那种浓烈的视线,盯得让人手足无措。
“那——”他思索似地一歪头,很是自然地说出一句:“娘子要怎么样才高兴?”
……
空荡荡的大脑,忽的落下一束阳光来,它慢慢地向四周扩散开,灼热了几分我蜷缩在角落的小小身影。
就这么怔愣了好一会儿,我扑闪扑闪地眨着眼,悄然漾起两片红晕,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身后的侍卫们并没有听见,只是一言不发地停了下来,也不敢看眼前的两人腻歪,安静的像是空气。
而我的眼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胡说八道。”我拍开他的手,转过头去。
天色尚未暗下,那份羞赧又怎能逃过言大夫的眼睛,而我的这番反应,顿时让他摸出门道来。
看来,叫娘子很是管用啊。
而后这人轻笑着说了声:“有进步,四个字了。”
我啊了一声,方才理解了他的意思,余光瞥着他勾起的唇角,哼着声落下一句:“幼稚。”
不过心里的苦涩好似淡了些,挺莫名的。
言大夫拉着我动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刚刚——”
“不要听。”我果断地打断他,动动脚趾头,也能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就是再把方才的事摊出来,对我开导开导,可我实在不想提及,竖起浑身的刺又将自己藏了起来。
挺窝囊。
见我如此排斥,他啧着嘴丢掉这个话题,眼珠子狡黠地转了一圈,换言道:“那我们说些有趣的事?”
“比如?”我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事能有趣到让我暂时忘却不快的那一幕幕吗。
“比如之前让你恼羞成怒的那件事。”
让我之前恼羞成怒的事?
什么事?
慢着,我浑身一震,记起来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瞪着他,死命地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又扭过头去,一副漠然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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