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越是大声地喊我,我脚下的速度就越快起来。
此时我的脑袋一片混沌,无法思考,纯粹是本能反应。
直到她最后,仿佛拼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姐!”
当下,我整个人都僵住。
听到身后一连串小跑的声音,我知道是安琪过来了,就转身。
果然,就看到她站在我身后,有些气喘吁吁。
我突然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此时我的脸上肯定十分精彩。
我只希望这路灯照不出我内心的纠结。
“怎么越喊,你走得越快啊……诶诶诶?!”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抓住安琪的手臂,而后直接上了一辆出租车。
也许是我这个动作有些突然,安琪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我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直沉着脸。
我没说什么,事实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难道我一定要解释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现在我的心里害怕极了,我担心安琪已经看出了点什么,我害怕她知道我是这样的人。
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那么具有冲击力的画面,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也不是心虚,只是有些疲于应付。
安琪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小心谨慎地开口问我,“姐,那人不是今天看到的那个……你的朋友吗?”
此时的我心情极其复杂,但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姐,你怎么会……”
我在她第二个问题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就打断她的话,我说,“今天这是工作,我有点喝多了,以后再给你解释。”
安琪张了张口的,但是她没有说。
其实我能猜到她想问什么,她一定是疑惑我怎么会在会所前面和一个男人纠缠不休,而且还满身酒气,一看就是刚从里面出来。
我心底忽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楚,但仍然重重眨了眨眼,不让自己哭出来。
说到底,一切的罪,又能怪谁呢?
我没有把安琪带回家,而是直接把她重新送回了学校。
从我打断她的话开始,安琪就没再说话。
虽然她表面上没什么表示,但是我能感觉出来,她似乎有一点点不开心。
但此时的我,根本没有安慰或者开导人的余力。
如果她有什么问题,也只能先放一放,我需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看着她走进校门,我就上车回到住处。
我的头脑早已清醒,但是脚下还有些飘。
我想,我今天真的是醉了。
竟然对宋之渊说那种话,还吻了他。
但是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既然不开心,那为何不回来。”
是吗,我不开心,就可以回去吗?
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我不开心,我是真的不开心。试问,我又如何能开心得起来呢?
宋之渊永远不会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内心的煎熬和挣扎。
每次看见他身边换着不同的女伴,我的心都像被挖走了一块般,直到被掏空。
而每当我被掏空,莫锦荣却又适时捧着心试图填补我心中的空缺。
这是很矛盾,很让人无措的局面。
但是,却是个死结,无解。
进屋后,我将身上的东西都直接甩在鞋柜上。
跌跌撞撞地躺到沙发上,顶吊灯的光线太亮,有点晃眼。
长长出了一口气,我觉得异常疲惫。
眼睛闭上,就不愿意睁开,仿佛只要能这样长眠下去,我就不愿意醒来一般。
然而,虽然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极其疲惫,但是,我并睡不着。
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一滩稀泥,糊在沙发上,揭不起,也铲不开。
屋子里很安静,这一刻的静谧,反倒让我心里有些安慰。
因为实在太安静了,以至于我连哭的想法都没有。
我怕破坏了这方宁静。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倏然传来敲门声。
我一开始不为所动,因为此时的我,实在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动弹。
但站在门外的人似乎很执着,并没有停止敲门。
沉思的氛围被破坏,我有些无奈,也有些烦躁。
从沙发上艰难地爬起来,就扶着沙发椅背走到门口。
一开门,就看见了莫锦荣的脸。
不知为何,登时我竟悄悄松了口气。
也许是我潜意识里,觉得会以敲门这个途径进门的,只有顾升晏吧。
莫锦荣应该会有钥匙,但是莫锦荣告诉我说,他走的太急了没带钥匙。
我让开身子,请莫锦荣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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