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枪击中的伤口一直没有好,因为心系魏西里的安危,我强行出院导致糜烂的创处再次恶化。饶是身强体壮如我,再接下来几天里,也是高烧持续不退。在浑浑噩噩中我分不清白天黑夜,时而醒,时而昏迷,像是在云中飘摇,既软又无力。
一个塌鼻梁的老医生守在我边上感叹,好在你年轻身体监控,这种程度的感染放几十年前百分百没救了。
我只无力地笑笑,如他所说,又昏昏沉沉过了两天,大脑开始恢复了清明,手也渐渐有利,无独有偶,期间甘玉瑾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魏西里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我们相隔万里却共同在鬼门关口走了一圈,本来是只得高兴的事,但我听到甘猴子说魏西里现在神志一点也没恢复,如同孩子般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人帮助。
就像个植物人,他这般说。
听的我鼻子酸涩难耐,一个绝世聪明的人怎么落到了这样的境地,命运对待他实在苛刻,悲惨二字贯穿着他的生涯。
这天上午医生刚给我打过抗生素,手臂上感染的腐肉已经被重新切开挖掉,经过几天的治疗,我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医生护士都夸我身体恢复的快,我却嫌太慢。急着想复原,出去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
李堔昨天傍晚过来了一次,他仍带着笑安慰我,住院这几天,他着实帮了我许多,跑前跑后不说,医药费也全是他垫付的。
虽然老李没说,但我看得出他并不快乐,他们一定还没有找到郑舒雅作案的关键证据,而那个残忍又聪明的女孩肯定抵死不会招认的。那么蔡远航也没有被抓到,那小子从网吧逃走后应该就没露面了,不然李堔不至于这么烦恼。
不知道网吧的监控几天清空一次,要是看不到沈安当时的录像我会很崩溃的。这是我三年来除了做梦离她最近的一次,可惜我自己不争气。
其实我更加担忧的还有另一件事,李倩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吴知厄扣着她是为了威胁魏西里父子,特别是电脑高手魏森墨,可与森墨相处的日子,他并没有来联系我们。
该不会李倩魏兰母女出意外了吧?这个想法光是想想便让我觉得残忍,老天爷跟魏家先祖或许是有仇的,不然为什么这么折磨他们家的人。
事情这么多,我却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自己经历了这种无力感才知道为什么魏西里每次发病脾气会那么糟糕。
为了配合治疗,我强迫自己吃强迫自己睡,终于我多年锻炼的身体起了作用,在因枪伤感染引起的并发症肆虐的第五天,我终于可以下床了。
躺了几天骨头都快断了,刚想去找医生办理出院手续。还没走到楼梯便被护士拦下了,原来李堔真的有交代,不到痊愈不肯我离开。
烦躁的回到病房,我一头倒在床上。住的床正靠着窗,秋天到了,叶子金黄,窗外阳光正好。世界在我眼中都是金光闪闪的,可惜却不能沾染半点。
正自怨自艾,心里难受时。
“小孙,孙想是你吗?”
一个好听的女声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猛地回头瞧见了一张已经在这世界失踪了一个多月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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