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我站起身来,掏出一张虫令,在上面写上张舒望的名字,贴在了石鳞兽身上,对张舒望说:张大爷,你留下来看着刘长河,气泡小了之后,拍拍石鳞兽背上这张虫令,再给他续个大的泡泡,我们到前面看看。
张舒望点点头,本来人老体衰,行动不便,又一夜不睡,垃圾场上高高低低垃圾错落,行走起来颇为不便,故而他也乐得留下。
嘱咐完之后,我带人离去,一路上我对柳向晚说,你有空的时候给哥哥说一下,如何才能辨别紫云山上那一帮可靠的暗三门老客,因为紫云山一会,鱼龙混杂,人数又多,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都认识,像刘长河这样的,忽然使个小手段,混迹在我们中间,实在难以辨认,那几百号暗三门老客也只是几个相熟投脾气的认识,互相之间也不能辨认,时常让一些个外人钻了空子,如果是想搞暗杀,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我会同众人直奔柳树沟,我心中十分焦虑,一则担心虫书,不知道虫母遗卵发现虫书了没有,如果被灵感大王把虫母遗卵和虫书一网打尽,我可谓是损失惨重,尽管他打不开虫书,想再次追讨回来也难上加难,我的鹿骨刀就是个例子。二来,还有现场那么多暗三门老客,总有些不识时务的愣头青,被灵感大王拐骗几个走了,也是生死不可预料。至于虫母遗卵是否被盗走,我还不是很担心,只因当时并不知道这蛋孵化出来,能惊天地泣鬼神。灵感大王想靠虫母遗卵再次打开紫云山洞口,这是后话。
我因心中焦急,脚底下加快步伐,到最后几乎是在小跑了。
柳树沟的环境,我非常熟悉,那颗龙爪槐更是记忆深刻,我带着众人抄小路直奔那颗龙爪槐。
走到切近一看,天色已经大亮,果如报信人所说的那样,几百号暗三门老客结结实实围了一个大圈,虽然不是手拉手圈成,却也只是几步一人,有些老客们见我到来,呼喊道:快看看吧,打的那叫一个血乎。
我放眼望去,灵感大王自己坐在龙爪槐底下,左腿上绑着几块垃圾场捡来的木板,尽管其人手段高超,但说白了,也只是个人,受了伤也需要恢复,不用夹板,腿骨也接不上。但灵感大王毕竟不同于常人,脸上血色已然红润,虽然腿不能动,但并不影响他杀三头异兽。
那三头异兽,他已然杀了两头,只有最后赶到的勾陈还在作战,以我和灵感大王交手的经验来看,如果灵感大王腿脚灵活,能左右前后躲闪,杀这三头异兽的时间,绝对会控制在一分钟之内,而如今灵感大王因不能躲闪,要以大量摄血黑烟护体,只放出气若游丝的一缕小黑烟参与战斗,就这一缕小黑烟,杀了驼石碑的一头异兽,外加大尾巴拖着虫母遗卵的那头异兽,勾陈在龙爪槐之下,也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功。
我一看现场那两头异兽的尸体,明白了为什么暗三门老客反复强调现场十分血乎,驼着石碑的小兽,好似只剩了一张皮铺在地上,背上的那个小石碑兀自还在,但血溅一大片,内脏散落的到处都是,好似身体炸开了一般。
那头宽尾异兽,也好不到哪去,皮挂在了龙爪槐上,鲜血滴滴,肉也被炸的到处都是,但与石碑异兽不同,它的肉带着荧光,日出之后,天色转明,这荧光兀自耀眼。
而那虫母遗卵,赫然托在灵感大王手上。蛋壳之内重新射出了光芒。我知道异卵射光,便是处在孵化状态。虫书没有记载北极虫母和其蛋的性状,但记载过通天鳄的性状,说通天鳄每次只生一枚卵,这卵埋入水汀沙中,到了夜晚,那片水汀就会放光,白天因为日光强度高,则不易被发现,只要放光就说明在孵化,一旦暗淡无光,就说明小通天鳄已经出壳,或是胎死卵中。
灵感大王并不在意远远围着的暗三门江湖老客,也没想着感应这些人,可能自知行动不便,使起浑天感应术比较困难,追不上现场这些活蹦乱跳的人,也就作罢了。他坐在自己摄血黑烟的罩气力,闭目养神,好像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因为他那气若游丝的一缕黑烟已经打得勾陈毫无还手之力,现场暗三门老客也只是虚张声势,他完全可以带着虫母遗卵离开,就像天亮之前在垃圾场中那样,袍袖一抖,起一阵小黑烟就不见了。
此前灵感大王已知今日取我性命是办不到了,还不想走,他在等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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