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对方不是暗三门的,还口口声声指责我们一船妖气,一时搞不懂对方来路,对方自己声称是什么图南妖术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我听了都想笑,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公司,滑天下之大稽。
但眼见对方三人乘坐着一张巨大的棕榈叶,而且渤海地界本没有棕榈树,敢用一张棕榈叶飘在汪洋大海上,绝对不是一般人,三人越发显得神秘。我说道:你们不要挡我们的船,待会还有个浪头打来,我们要逃命。
棕榈叶上叫梁葫芦的那人说道:我们就是因为起了兵水浪头来的,这是老龙王要现身,我是来寻找妖术齑的,要锯老龙角。只是不知这是头公龙还是母龙?
我一听此人说话,好大口气,竟然来锯龙角,令我吃惊不小,想来对面海上这三人,不是专为锯龙角而来,他们在附近海域游荡,当然我并不知这三人最初目的什么,可这三人一看来了两个大浪,虽不是暗三门内之人,却懂行,知道这是老龙运水,临时起意要锯龙角,赶了过来,远远就望见一艘船,觉察气息有异,自恃艺高人胆大,和我狭路相逢,逼住船头,那意思得知远处老龙运水,又见到我们妖气满船,觉得我们和老龙运水之间一定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要不然不会这么巧,我们得以海上相逢。
我见对面问话之人,文质彬彬,不像要找茬,想起枣花峪旧事,宋高卓院子外面那口井里面的紫鳞蛟是小青龙的生父,那么海中这条老龙王既然要救子,应该是小青龙的生母,因此我答道:海中这条老龙是母的。
对面那个自称李小赞的人问道:胡说八道,龙王会是母龙?
这一句话把我问住了,作为赶虫人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虫书当中也没有就此问题说明,我还真不好回答。大力仙鳌在海中传给付雷的信息也有问题,龙王是高于飞龙的一种存在,也许在沙霞水语中没法翻译这层意思,故而付雷直接告诉我,就是龙王,与公母无关,至于能不能在海中称王称霸,看个体差异了,比如南鲛国就给南海龙王俯首称臣,却没听说东鲛国和龙王干过什么打仗,因此海物中一些名词也是稀里糊涂一笔烂账,虫书有没有详实记载,我也只能推演一下了。
黄金童见李小赞有些跋扈,说道:告诉你们是母的就是母的,哪里那么多废话,要嘛让开,要嘛咱们一块把龙王给做掉。
黄金童因为韦绿迟迟没有被救回,肝火极盛。但他这句话起了关键作用,话音一落,船下棕榈叶子上梁葫芦对李小赞劝道:咱们萍水相逢,大家和气生财。不要起争执。
梁葫芦一听黄金童竟有合作的意向,问道:我说老几位?你们在海上做什么?看几位风姿高耸,也不像是渔民。
我见梁葫芦说话中规中矩,有一份坦诚掺杂的话中,因指着岸上说道:说来话长,对面垃圾场上有几百号疯子,老龙王要发水淹死他们,我们得救众人,就这么简单。
梁葫芦一听,大喜过望,郑重对我说道:说实话,凭我们三个人,要想据龙王角,心里也没底,大家江湖一碗水,你半碗,我半碗。既然波浪相逢,是缘分,咱们合作一把怎样?
如果在平时,我是不会答应合作的,我知道你梁葫芦是哪个山头的人马?
我是后来才知道原来还有个妖三门,这一路属于妖术邪法,鲁虾蟆当年告诫过我,江湖之中,确实有些逞妖术邪法的人,内中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总体上讲,妖术邪法必遭天谴,要远离,切记,切记。我的惊雷遁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算是妖术邪法,所以能不用就不用,会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痛苦,人之本能乃智慧,加以双手劳作,超出此范围者,都有危险。邪术不同于赶虫,赶虫主要凭借万物感克之理,相对来说,要安全许多。可是目下我对那老龙心里也没底,不合作的话,真不好办。对面梁葫芦之手段,粗略估计和我相差无几,半斤八两,因为能用棕榈树叶载着三个人飘在海上,这一招就秒杀了垃圾场中那几百号暗三门江湖老客了。
我当即说道:梁先生,这再好不过了,请你们三人上船。因为第三个浪头不知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梁葫芦在棕榈树叶上和玄真与李小赞耳语几句,三人略一商议,弃了芭蕉叶,上得船来。
我们拱手致敬,在船上,梁葫芦看见了正围绕着工具箱转动的血煞珠,手指着说道:此物妖气最盛,我们远在几里之外就感觉到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玄真上前要摸一摸,张舒望慌忙拦住说道:这东西不能碰,一碰人就得死,这个叫做血煞珠,不是妖物,是头虫,说白了是个生物。尽管在你们看来,它妖气很盛,却不是妖。
当下梁葫芦看了,艳慕不已,当时他对赶虫一无所知,当然我对他的道门手法也一无所知。大家见面,气氛和缓了许多,因船舱内窄小,无法容下这么多人,我只让沈老三在里面开船。
沈老三已经吓坏了,三观尽毁,在海上还能遇到乘棕榈叶漂浮的人士,对他来说,已经是心理承受之极限了,要不是遇到我,他可能一辈子不知道还有暗三门和妖三门,没有我的血煞珠吸引,常人想遇到梁葫芦,也非常困难,这帮人虽然没有破相的说法,但面对一般渔船,他们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做出些令人匪夷所思之事,让常人看见,终究是要给自己找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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