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本来就心情不好,暴喝,“那女人比你还可怕!跟记者混过来要采访,谁知道让她一过警戒线就钻没影儿了!出了事我们也跟着惹麻烦!”
段景明现在还不太能肯定一定是白婉,但是一想到有可能是她,整个人都坐不住,雨下这么大,他一个大男人都未必敢一个人走那危险的山路,更何况她一个女人。
拉开车门下车,一旁的警察很警戒地按住他,生怕这个人也跟着冲进雨帘,段景明挣扎了一下没什么用,冷冷地瞥了眼身后的警察,对方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朝他吼道,“看什么看,老实给我回车上待着去!”
车门被拉开,段景明很主动的抬腿上车,警察松懈了一下,他趁机使劲往后一挣,几个警察没按住,他顿时就卯足了劲儿往山顶跑,后面的人追都追不上。
身后传来警察的警告,现在上山等于找死,叫他赶紧回去,不然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
他边跑边抹去脸上的雨水,西装外套全湿了,他索性脱下来丢掉,他只想尽快确认她没事,这一刻,无论如何,他都要站在她身边。
失去她,是他最无法承受的后果。
……
白婉走得脚都麻痹了,她有点害怕了,这样不管不顾的跑上来,雨如此之大,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承受,但是当时她来不及多想,爸爸还在等着她。
走了几步,她实在不行了,全身都被雨水打湿,又沉重又冰冷。
手脚又酸又麻,还有些肿,她蹲下身子捶了几下自己的腿,稍微让身体缓了一下,才又继续直起身子往山上走。
医生说爸爸可能熬不过今晚,可是天气却十分糟糕,害她没法尽快赶去和爸爸见最后一面。
她一边走一边哭,她没法想象当唯一的亲人也离世的那种孤独感。
只是想一想都觉得窒息,她和段景明闹成这样,爸爸是她心里唯一的寄托,唯一安放脆弱的地方。
雨势在变大。
她越往上走,路面上折断的树枝和塌方下来的土石就越多,没心思多想,她依旧拖着疲累的步伐往前走。
一个趔趄,她被树枝绊了个跟头。
手掌按在地上,被碎石划得裂开口子,她忍痛咬牙往起爬,可透支的身体一旦躺平,想要起来就很难,挣扎了几次未果后,她只能趴在地上不动,雨依旧无情地落在她身上,混合着泥水,沾的她满身都是。
山上的风声和雨声呼啸着席卷过她瘦弱的身子,她的脑海里甚至窜出自己可能要死在这里的念头,抹了抹脸,更让她心直往下坠的原因是她竟然开始产生幻听了,好像听到有人叫她。
看她趴在那里好半天也不动,段景明吓了个半死,急忙奔上去把她从地上抱起来,用袖子给她擦了擦脸,看着她睁眼看自己,欣喜若狂让他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真得是你这个傻女人!”
风雨声仍旧不停,似乎还有加剧的迹象。
白婉伏在段景明的肩膀上,却觉得格外的踏实和心安,贴在他耳边,“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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