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黎没有跌到地板上,因为她的身边有聂鸿川,他紧搂住她,看到了她的异样,声音慌乱着急,“沫沫,你怎么了?沫沫……”
她想对他说没事,可是她开不了口,嗓子像被一只手扼住了,连喘息都困难,又如何还能说话?
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面前的画,这间画室有二十多平米,每个墙面,每个画架上都是一个女人,不同的只是神色和衣着,就像是一部相机拍了同一个人,变换的只是背景还有人的表情。
该是怎样的爱一个人,才会把那个人的样子描摹画,该是怎样的刻骨铭心,才会把一个人画的栩栩如生?
是的,虽然这个房间里的全是画,但是对苏黎黎来说这些画的人早就活了,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用那双和她像极的眼睛看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凭借一副皮囊而占了乔暮白?
明明这一切不是她的错,可是面对这些画,这栩栩如生的人,苏黎黎如被人甩了耳光,这个房间让她窒息,让她再也呆不下去。
“鸿川,我难受,我胸口闷,”她再也顾不得掩饰,低低弱弱的揪着他的衣服,只想让他带自己离开这里。
“沫沫你别急,我叫医生……我先扶你回房!”聂鸿川想扶着她走,可是才走一步,她又差点跌了下去。
聂鸿川只得将她抱起,开门,去往她的卧室,恰好经过乔暮白的房间,而他像是专门等在那里,门霍地拉开,三人撞到一起。
他们这个姿势,对于乔暮白来说如同针扎一般的刺眼,几分钟前,他才警告过她的,可是几分钟后,她就又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和聂鸿川在一起,她当他乔暮白的话是耳旁风吗?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乔暮白垂着的手紧握成拳头,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响起,假的不能再假,“辛小姐受伤了吗?”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刚才他可是看到她腿脚好的很,还踢打过他,现在却要人抱着,不是玩暧昧就是受伤了。
“哥,沫沫头晕,你帮忙叫下医生,”聂鸿川慌乱的都不像他了。
乔暮白的目光这才落在苏黎黎的脸上,只见一片苍白,嘴唇紧抿着,一双黑眸像是被人掏空的空洞无光,而这双无底的眸子正看着他,那样的幽沉,就像是荒山中的枯井,阴森,诡异。
她这样的眼神,乔暮白第一次看见,不由的后背一阵发麻,思维也跟着停了下来,应道,“好!”
“我不要看医生!”明明没有气力,几乎要死去的人,此刻却像是被打了鸡血,低吼了这样一声。
聂鸿川和乔暮白同时被震住,他们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她,而她只是看着乔暮白,甚至忘记了去在意聂鸿川还在身边,“我没病,我很好。”
她咬牙说出这几个字,几乎心脉都倒流了,她就算要死,也不要死在他的面前。
“没病就下去吃饭,”乔暮白看出来了她在硬撑,甚至看出了她在和自己赌气,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哥,沫沫真的不舒服,她的手脚都是冰的,”聂鸿川解释。
乔暮白唇角一动,划过一抹冷笑,“可是辛小姐说她没事。”
说完,不再看眼前的人一眼,便抬腿下楼,边走边说,“鸿川,我有事给你说。”
聂鸿川看了眼乔暮白的背影,又看了看苏黎黎,“你不舒服就直说,干嘛还不承认,我哥他……”
“我刚才只是有些头晕,大概是饿的,现在没事了,你放我下来去吃饭吧,”苏黎黎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撕心扯肺的剧痛怎么能消失的这么快,在看到乔暮白后,那些痛仿佛瞬间化成了一种奇怪的力量,让她不痛,只恨了。
“沫沫…….”聂鸿川对于她从脆弱到强大如此快速的转变似乎仍也相信。
“走吧,我想吃你做的西餐,”苏黎黎从他怀里下来,就往楼下走。
刚才还痛的悲春悲秋,这一会又乌云散尽,她这是极伤极痛之后的超然吗?
苏黎黎走到楼下,坐在了乔暮白对面,只是她并没有看他,而是拿起餐具便对着桌上的食物大口吃了起来,吃的毫无节制,也毫无形象。
牛排,她随意用刀切了几块,然后便丢掉刀子,直接用手拿起来吃,吃了几口又去拿甜品,最后拿起红酒一灌到底……
紧随她下来的聂鸿川看着她的吃相,整个人震住了,“沫沫,你……”
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乔暮白一个手势给打断,“难得辛小姐胃口如此的好,还是别扰了她的兴致。”
胃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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