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可是西式婚纱都是白的呀。”
“什么都是白的,谁告诉你都是白的?”
裁缝哑然,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孤陋寡闻不成?
“白的,那叫结婚吗?喜庆你懂不懂,吉利你懂不懂,要红红火火你懂不懂啊?你搞这么多白搽搽的东西给我看,是寒碜谁呢?”
霍青霖原本正在文庙同宋现如一同处理流民的事,德国理事国接到电话态度十分积极,特地派了驻扎当地的医疗协会的理事长苗先生与霍青霖联络,今早这位理事长刚好赶到泰安,霍青霖当然要亲自迎接。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霍青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苗先生竟然还是个故人。
苗文月见到霍青霖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霍先生,咱们又见面了。”他披着厚厚的貂皮大衣,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声音虚弱,面色苍白,还是那副随时都会倒下去的孱弱模样。
“你是......”
“是我,霍先生也可以跟阿枝一样叫我阿月,我早就说过咱们有缘,总会再见的,咳咳咳。”他一激动就会忍不住咳嗽,一咳嗽便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似的,脸上蒙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阁下就是何弃疗医学互助会的理事长。”霍青霖有些惊讶,“我听阿枝说过,阁下似乎身体不太好,上次见面我也略有些察觉。”
“是,咳咳。”苗文月轻轻地咳嗽两声说,“一向如此,习惯了。说起来不怕霍帅笑话,我这么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竟然担着医学互助会的职务,传出去只怕没人敢来,说不定大家会想,就你们这个救助会,连自己的理事长都救助不了,怎么能够救助别人呢?咳咳,真的是可笑,咳咳。”
霍青霖见他实在可怜,忙请他坐下,又让人上茶。
苗文月喝口茶顺顺气才又说道:“其实霍帅可千万不要这么想,不是我夸夸其谈,我们的救助会真的是很专业的,这些年要不是有救助会的药,我这身子只怕早早的就毁了,跟不要说还能在这里与霍帅相见,不夸张地说,救助会至少让我多活了将近十年之久。”
“哦,德国理事国支持的救助会,必定不会差的。”霍青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难免觉得他的确是有些夸夸其谈。
“当然,我们的宗旨就是救死扶伤,不管面对的是什么人,都要不遗余力的去挽救他们,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唯有这样才能让我觉得自己并不只是一个废物,这辈子才不算白过。”苗文月慢慢地站起来,他的身体实在是很虚弱,站的太急也会头晕,“霍帅这就带我去看看那些病人吧,我带来了葡萄糖,还有我们救助会最好的医生。”
“有劳。”霍青霖也起身,刚出门就听到士兵来报,说阿枝在家里发了脾气,把天字一号的裁缝骂出去了。
苗文月看看霍青霖说道:“霍帅家里有事先回去也无妨,找个人给我引路就好。”
“这太失礼了。”
“没关系。”苗文月静静地微笑,“我来这里只为了救人,别的都不在意的,霍帅若觉得对不住我,正好我们来得急也没有落脚之处,还要劳烦您为我们安排个住处。”
“那是当然。”霍青霖说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家一趟,让朱老三带苗先生去文庙吧,有什么需要告诉他,直接告诉我也行。”
“那就告辞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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