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留步……”
陈安转过身,迎了上去,笑道:“王御史有事?”
“大郎还是唤我夏卿吧,这么叫有些生分了。”王缙轻笑说道。
正欲接着往下说时,他望了望陈安身旁的陈月与方世刀,有些迟疑。
陈安发觉后,吩咐陈月与方世刀在这稍等片刻,然后随着王缙往前走了几步,寻了一处僻静处。
“夏卿兄,有话不妨直言。”陈安开门见山道。
王缙观察了眼四周,见四下无人,轻声说道:“大郎,原本这话我是不该说的,只是觉得与你有缘,想来想去,应当还是告诉你下……”
陈安见王缙面色严峻,似乎这话不是寻常之语,便靠近一些,好奇问道:“夏卿兄,此话何意?”
王缙悄声道:“大郎可还记得那萧文道?”
陈安点了点头。
不过他不明白为何王缙会突然提及萧文道,对于他与薛锈,萧文道之间的冲突,王缙与王维,颜真卿三人是亲眼瞧见的,记得初次见面时,三人便问起自己与那薛锈说了什么,莫非……王缙又是问这事?
王缙接着说道:“大郎可知道,那萧文道的父亲是京兆尹萧炅?”
陈安点点头道:“这事我是知道的。”
京兆尹相当于后世的首都市长,初唐时期还没有京兆府,到了开元初年,陛下在雍州设置京兆府,当时第一任京兆尹是韦温礼,萧炅是第几任京兆尹,陈安不清楚,他心里还在疑虑着,这王缙王御史怎会又提起萧炅,莫非是忌惮他京兆尹的官职?
陈安想想,又觉得不是。
京兆尹是负责管理长安城与所辖下的长安,万年,蓝田等二十几个县治安的,但京兆尹这个位置,为官不易,每任京兆尹的任期都不太长,更换比较频繁,原因便是天子脚下,不好办事,这个位置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萧炅能够被陛下任命为京兆尹,本身便证明这个人是不简单的……
还未深想,王缙突然道:“大郎或许对那萧炅不是很熟悉,我对他还算了解些,萧炅这人胸无点墨,是个势力小人,墙头草,初为御史台一个小小言官,后又晋升为河南尹,之后又不知为何被提拔为京兆尹,有传言说,他暗中投靠了李林甫,但这事是真是假,还不得知。”
“起初,他一直暗中巴结太子殿下,让自己的儿子萧文道主动结交薛驸马与窦天德,如今,宰相李林甫权势日益高涨,我看……”
陈安听得极其认真,见王缙说得有些模棱两可,直接道:“你是说那萧炅,一面让萧文道与太子的人交好,一面又暗自投靠了李林甫?如此,无论是东风压倒西风,亦或是西风压倒东风,他们萧家都能做到明哲保身,甚至是鸡犬升天。”
陈安又想到什么,疑惑道:“萧炅不怕太子或者李林甫他们任何一方发现吗?”
说着的同时,陈安望着王缙,见他既不承认,也不否定,却是微微一笑。
陈安突然明白了,讶异道:“萧炅一直都是李林甫的人!”
王缙摆摆手,笑道:“这话可是大郎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王缙表面上虽然不置可否,但陈安看得出来,他是认同自己说法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事情便明朗了。
怪不得从一开始,陈安便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窦天德之事才过去没多久,且自己今日也是那次事件后第一次出府,怎么就这么巧,竟然遇上了薛锈与萧文道。
还有,太子经此一事,怎么会不警告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切勿惹是生非?
如今看来,这一切应该都是那萧文道搞的鬼。
估摸着他也是奉了他父亲萧炅的命令,故意将薛锈引到西市的胡姬酒肆,与自己发生冲突,故而以此来再次激化陈家与太子之间的矛盾,但以萧炅谨慎的性格,他应该不敢自作主张,看来这事与那李林甫脱不了干系。
这位宰相真够狠的。
一计不成,再出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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