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询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不论大王去哪儿,都要像带着你的佩剑一样带着我。秦人刀剑不离身,我和你也不要分开。”
魏黠目光坚定,正切中了嬴驷心中的软处,不由将她抱在怀里,道:“夫人就等着为寡人敬第一杯凯旋酒吧。”
两人正当温存,张仪不凑巧地进来,场面虽然有些尴尬,但也很快恢复。
“相国何事?”嬴驷问道。
“据前线来报,燕军还有两日就会达到函谷关,此时四国主将已经会和,只等燕军了。”张仪道。
大战在即,嬴驷也不再和魏黠儿女情长,道:“寡人亲征函谷关,咸阳就请相国坐镇了。”
“大王,此战危险,还请三思。”
嬴驷牵着魏黠至张仪面前,道:“寡人和夫人同去函谷关,一切政务都交由相国代理,后宫之事由芈夫人处置。你们内外相顾,寡人在前线也能放心。”
“夫人也?”张仪起先诧异,然而转念一想,嬴驷和魏黠夫妻情笃,此战又事关秦国存亡,魏黠随军也在情理之中,道,“既然大王决议亲征,咸阳政务就由臣暂代,请大王和夫人放心。”
嬴驷交出虎符道:“这是咸阳禁卫军的调度虎符,相国收着。”
这是嬴驷用来防范义渠从后方进攻的最后防线。但这并非说明嬴驷对司马错率领的军队没有信心,而是最好充分的准备,哪怕前线因为五国盟军的重重压力,也依旧保持咸阳后方的稳定——这也是嬴驷对张仪完全信任的表现。
张仪接过虎符时,心情复杂得难以用任何言辞表达,他只能深揖以示对嬴驷的感谢,也向将要离开咸阳的嬴驷做下最坚定的承诺。
跟随嬴驷前往函谷关之前,魏黠找来了芈瑕,将关于公子荡的事情交代了。
“你安心跟着大王去吧,后宫的事我会一一照应好的。公子荡就交给我照顾一段时间,等你们回来,再把他原样交换给你。”
两人正说着话,却没注意公子荡和公子稷突然闯了进来,两个孩子手拉着手,看来很是亲密,并且手里都握着木剑。
公子荡带着公子稷走到魏黠面前,道:“母亲,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很快是多快?”
魏黠低眉,去看公子稷,道:“稷儿也玩起功夫来了?”
公子稷用力点头,道:“荡哥哥教的,说学好了功夫可以保护秦国。”
公子荡仍是锲而不舍地追问魏黠,道:“母亲究竟要去多久?”
魏黠把两个孩子拉进怀里,道:“去多久,要看秦军有多强。秦军强,胜仗打得快,我和你们父王就回来的快。”
“我们那么强,是不是母亲和父王去了就能回来了?”公子荡问道。
面对孩子纯真无邪的问题,魏黠迟疑了片刻,点头道:“嗯,秦军那么强,所以很快就能回来的。荡儿,你是哥哥,要照顾好稷弟弟和芈夫人,知道么?”
“母亲放心吧,舅舅教我的功夫,我已经都会了。等我把稷弟弟教会了,我们会一起保护芈夫人的。”公子荡睁着圆溜溜的双眼,信誓旦旦,又问道,“母亲和父王去去就回,是不是?”
“荡儿。”芈瑕朝公子荡招招手,见那孩子很快钻到了自己身边,她才开口道,“你母亲和父王这一趟出门是去办大事的,办成了,咱们秦国以后就谁都不怕了。这办大事,不能急,就跟你学功夫一样,不是一日之功。这样,你和稷儿好好读书练功,你母亲和父王也好在外面安心办事。等你读好了书,练好了功夫,他们也就能回来了。可别到时候你父王抽查功课,你反倒出了篓子,咱们不被别人笑,就被自己人笑话了。”
公子荡挠挠头,问魏黠道:“母亲,是这样么?”
“寡人和你母亲都不是急脾气的人,怎么就你急躁?”嬴驷忽然出现道。
两个孩子一齐向嬴驷行礼,嬴驷走至魏黠面前,显然是来接她的。见芈瑕也在,他道:“荡儿和稷儿就交给你了。”
“请大王和魏夫人放心,该赏该罚的,我还会照着规矩来,绝不会偏颇。”芈瑕将孩子们拉到身后,走近嬴驷和魏黠,想起战事凶险,终于流露出担忧之色,道,“此去函谷关,大王和魏夫人一定保重。”
赢驷见芈瑕就要矮身下去便立刻拦住,道:“一切还有劳瑕儿担待,你也保重。”
随后嬴驷带着魏黠离去,听着公子荡在身后不舍的唤声,他们却没有片刻停留。直至到了宫门,看见已经在等候的队伍,二人才停下脚步。
魏黠再看了一眼秦宫里巍峨高耸的宫殿,耳边仍是公子荡满是眷恋的声音,可她一狠心,还是上了马,再看了看身边也跨上奔雷的嬴驷,夫妻二人相视而笑,正是给彼此的鼓励。
“后援部队正在赶往函谷关,我们轻装简行要尽快赶上他们,再快马赶去前线。”嬴驷道。
魏黠点头,在嬴驷一声令下,秦宫外便想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此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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