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心痛的何止是她一人!陆宸站在老宅庭院中,望向京城的方向久久不语。他在自责,自责中午的时候为何要借酒浇愁多贪了两杯,若非喝醉后在叶府多歇了些时候,叶眉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人给绑走。
“爹,咱们赶紧救姑姑吧。”陆宸身边,陆安染满脸泪水藏不住的慌乱和惧怕,直到陆宸矮下身子将他抱起来,才紧紧搂着自己爹爹的脖子哭得肝肠寸断。他睡得正香时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远处官道上一辆马车前有人将昏迷的叶眉和挣扎不休的小玉给丢上去,小小的贝贝也被一个高壮的黑衣人绑在胸口。一行人走得很快,等陆安染从树上下来追出去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跌跌撞撞往回走正好碰见陆宸和叶远,哭着将事情给说了后,陆宸便勃然变色。进屋探查后发现杂物房中放着桂英和另外三个粗使下人的尸体,而晏妈妈还趴在寝房地上,身下一滩血迹,但幸好还有呼吸。
陆宸抱着儿子的手紧了紧,对急慌慌重新赶来的叶远道:“阿远,你姐姐被掳之事绝不能外传,我去写封信,县衙来人后你交给汪县令,他会知道该怎么办!小安,你可曾记得那绑走姑姑的人长什么模样?和爹爹一起画出来可好?”
“小安记得。”陆安染重重点了点头,他从不曾见过爹爹这个模样,但他知道爹的一个小秘密,爹爹能够将人画得和本人一模一样。
叶远也不曾见过向来温和的陆宸如此严肃的一面,纵然还是那身普通的书生白袍,可却多了一股矜贵之气,望着他会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崇敬来,根本无法反驳他一句。
陆宸这里的画作刚刚完成,去淇县办事的桂生便带着重伤的桂东冲进了院子,面沉入水。
“这人,是你们招惹来的吧!”陆宸的脸色有几分憔悴,却也十分决然,将画儿丢给桂生之后又补了句,“蛇打七寸,想要永绝后患光是把人救回来是没用的。”
担心叶眉母子,以及她们身边的上官珏安全,桂生并没有深究陆宸话中所包含的意思,低头一扫画作惊得差点把画给撕了。画作上,一个熟悉的面孔栩栩如生,就连那双眼中的阴狠也跃然纸上,而且……这画技,这画法……好生熟悉。
“还不赶紧通知展随风!若是我妹妹因他有一丝损伤,别怪本公子无情!”陆宸的温和在这一刻消失无踪,放狠话之时有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然。叶眉的被绑让他想起了一些旧事,揭起了心口上又长又深的伤疤。
“已经通知了。”展云飏手底下的暗卫之间有一种特有的蜂雀传讯方式,桂东被人引出去围攻受伤后就觉出事情不同寻常,费尽心力逃出升天后便在随身携带的蜂雀身上系了红丝线放飞,桂生就是接到了报信匆匆从淇县回转的。但回转之前他同样放飞了自己的蜂雀,系了两根红线。
蜂雀是皇帝暗卫营多年来特意驯化的一种袖珍鸟类,这种鸟儿记忆力超群,飞行速度奇快,个头不大好养活,虽然不堪长途飞行,但一站一站替换,消息要比信鸽和驿站快马不知道快多少倍,如无意外,展云飏很快便能赶来杨柳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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