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还是摇头。
腾铭笑了起来,忽地长叹一声,“不过你不回去也不要紧,父亲的遗嘱里同样给了你三分之一的财产。”
羚一愣,目露匪夷所思之色,“怎么会?”
腾铭肯定地点头,“所以说爸爸很喜欢你呀,整天念叨你,可你就是铁石心肠不过去看看他。”
这几年,他们不是没打过电话给她,可她从未接听过。这也不能怪羚,她失去挚爱,整日沉浸在痛苦中,哪有心思理会这些。
羚诧异极了,万万没想到在自己毫不知情之下,居然被分得了遗产,只是,一想到年少时整日看自己的母亲抱着抑郁过日子,这钱,怎么也不想要。
沉吟许久,羚抬头,定定地看着腾铭,“大哥,我会跟他说不要他的财产。”
腾铭震了一下,勺子里的汤泼出了些许,脱口就问:“为什么?”
羚笑笑,“我是顾家的儿媳妇,不缺钱,再说我之前进过娱乐圈,也赚了不少,足够一辈子花销,不需要更多。”
腾铭不可思议地大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见人嫌钱多。”
羚勾唇,“我只是觉得麻烦。”
她有预感,这份遗嘱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当初陶柔大概就是冲着钱去的,这四年多估计没少在腾艺面前卖乖献殷勤,她那么努力才分得三分之一,而自己什么都没做,以她小肚鸡肠的个性,一定会找自己不快。
两人正谈着,隔壁桌有人坐下,不是羚开小差,而是那种胜似白莲花的雪白实在惹人注目,果不其然是虞修白。
他的身边伴着一位衣着时尚大方的美女,看起来身姿卓越,美貌如花,仔细一看,竟是他们蓝狮最近新红的一名女明星。
两人就在他们的邻桌坐下,虞修白还很不厚道地盯着他们看,弄的腾铭只好转过去看一眼,问羚:“你不跟他打个招呼?”
羚还没动作,虞修白已经自动自发地走了过来,站在他们桌边,微笑淡淡的开口:“羚,这位是……”
羚只得礼貌起身,跟虞修白介绍,“这位是腾铭,我的哥哥,那是腾扬,我的侄子,都认识了吗?”
语气,有些不耐烦。
虞修白笑了笑,朝着腾铭友好地点了点头,“原来是羚的大哥,幸会幸会。”他弯腰,作势跟腾铭握手,腾铭遂伸出手,与他握了握。
虞修白不着痕迹地把腾铭的样貌牢记在脑海,转回自己位置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没什么存在感的腾扬,眼底闪过涩然疼爱。
晚饭结束后,腾铭邀请羚到他们房间喝茶,羚见莫莫恹恹的,好像要睡觉,便摇头拒绝,带着莫莫回家。
经过公寓大堂时,两个人影突然窜到了她面前,吓得她下意识抱紧了莫莫,眼前的两人却是口口声声叫她小羚。
“小羚求求你放过我们家子维好不好?”
“小羚子维以前对你不薄呀,你能不能放他一马?”
是谭父谭母,两人看起来老了不少,相互搀扶着,堵住羚的去路。
保安过来把他们拦住,轰赶他们出去,两个老人拗不过年轻的小伙子,眼看着就要被推搡着出了大堂,谭母突然不顾一切地推开保安,几个箭步跑到羚的面前,直挺挺地给她跪下了。
“小羚,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要是出事了,我们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办啊?”谭母跪在地上,恳求地盯着羚。
羚咬着唇,抱着莫莫欲离开,莫莫被吓坏了,小脑袋埋进了她的胸前,不敢抬起。
见她要走,谭母上前抱住了她的大腿,哭着,哀求着,看了令人难受。
羚避无可避,转过身,抱着莫莫同样跪到谭母面前,“伯母,您别这样了,谭子维他坐牢,是因为他做了违法犯罪的事,他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您不能什么都不问,只要求他平安无事地出来。”
谭母不管,她一个劲地朝着羚磕头,“这些我不懂,我只想求你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羚牙齿紧咬,突然大喝一声,“够了!”
大堂里突然安静下来,羚直视着谭母的眼睛,义正词严地说:“你们的好儿子谭子维,怂恿汪美珊来杀我,他戴着面具去杀顾少清,制造了游轮爆炸,他是个杀人凶手,他杀了我的丈夫,他坐牢是咎由自取,你们还有什么脸来求我放了他?”
“我不是警察,我不是法官,我只是个受害者,我怎么能放了他?”
她愤恨地说着,脸上,满是泪水。
她这么一吼,谭父谭母彻底没声了,可正当羚走开时,谭父却忽然冲着她的背影喊:“小羚,他都跟我们说了,他承认自己怂恿了汪美珊,是他一时冲动做错了,但他没有去杀顾少清,没有!”
“对,对,杀你丈夫的一定另有其人,你冤枉了他,冤枉了我儿子。”谭母也反应过来,连忙附和。
羚回头,“你们说没有用,要警察和法官相信你们才行,要事实真是如此,你们就去找证明吧。”
说完,羚抱着莫莫走进电梯,摁上关门键,背过身不看谭父谭母,开始柔声安慰受惊的莫莫。
莫莫动了动眼皮子,睁开眼,怯怯的问:“妈妈,干爸爸是坏人,是他杀了我亲爸爸,是吗?”
羚看着她,坦坦荡荡地回答:“妈妈不清楚,我们等警察和法官的调查。”
“哦——”莫莫静了一下,“可是莫莫的亲爸爸还是死了,是吗?”
羚心里一痛,这个问题,回避了这么久,没想到是以这种无法圆谎的方式让莫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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