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羚被转进ICU病房,顾家人被申综昊隔绝门外。
顾奶奶狐疑地看着病房内手法娴熟长相俊朗的申综昊,转头去问顾少清:“他是什么人?”
一般医生不会这么排斥家属吧?
“申综昊,羚的学长,是位医生。”顾少清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病房内的陶羚。
她无声无息地躺着,一动不动,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了无生气。
心,无比的揪痛。
想到那个孩子小小的冰冷的身体,恨不能自己替他死去。
“他看羚的目光不对劲。”顾奶奶一针见血,指出申综昊眼底抹不去的心疼和担忧,那是属于看待情人的目光。
正狐疑着,申综昊安置好羚便沉着脸走了出来,双手插在还来不及脱的蓝色手术服里,“现在有规定,死婴要家属带走处理,你们去处理吧,请给羚一个安静养病的环境。”
顾奶奶眼前一黑,哆嗦着问:“什……什么死婴?”
申综昊眼底闪过一道暗沉,“顾总和羚的孩子。”
话落,不去看几人的反应,径直走了。
闻言,顾奶奶去看顾少清,见他神色悲恸,懊悔,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瞬间染红紧攥的手帕。
“母亲——”顾生扶住摇摇欲坠的顾奶奶,顾奶奶苍老的脸上满是愤怒,气恼,饱经世事的眼内泪光盈盈,目光狠绝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顾生,你要还是我儿子,就跟皇甫秋雪那个女人离婚,我不要她这样诡计多端的儿媳妇。”
顾生为难地眉头紧皱,在老夫人逼视下,缓声说:“母亲,秋雪这次是做的过分,不用您说,我也会找她算账,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处理,您瞧,眼下小羚并无生命危险,您的身体又不好,不如和我先回家休息,等有了力气再来看小羚。”
顾奶奶摇头,颤颤巍巍地走向一旁的座椅,“我不回家,我就在这儿和少清一起,守着我的孙媳妇。”
“母亲——”顾生担忧的直唤,扶着老夫人,不敢离手。
顾奶奶刚坐下,整个人嫣嫣地耷拉了下去,吓得顾生连忙扶着她坐好,一叠声叫唤,顾奶奶却是毫无反应。
“少清,快送你奶奶去医院。”顾生急的脸色煞白。
“这里就是医院。”顾少清的声音冷而沉地响起,他坐到顾奶奶身边,满眼心疼和悔恨。
老人家眼巴巴等着抱重孙子,现在却给她致命一击。
“对,对,医生,医生呢——”顾生反应过来,高声大叫,医生立刻赶了过来,把顾奶奶安置到病房内。
顾生不放心,打电话到长海医院,叫来顾奶奶的主治医生。
一个小时后,主治医生一番检查,之后便遗憾地对他摇头,顾生不敢置信地呆住,哑然失声。
“今晚好好陪着老夫人吧,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顾生浑身一震,双眼看着病床上孱弱的老母亲,差一点老泪宗横,如果不是皇甫秋雪,她大概已经得偿所愿,也不会骤然发病。
“打电话叫你母亲过来。”好半天,冷静下来,涩然开口。
顾少清看一眼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奶奶,低了头,走出病房,打电话给顾母。
彼时,顾母正在美容店里做保养,和一众贵妇谈笑风生,突然听到儿子冷漠疏离的声音,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好了。
之前因为绑架事件,他看在顾家的名誉上,没有把她揪出来,但时时处处防着她,这四个多月甚至命人监视她,她作为长辈,早就受够了。
“找我什么事?”她板着声音问。
“父亲叫你立刻到仁济医院。”
顾少清的声音彻骨冰冷,听的顾母心里不自在,语气不自觉不好起来,“做什么?”
这边的顾少清移步,站至陶羚的病房门前,看着里面虚弱无依的女孩儿,冷到不再冷的答:“奶奶快不行了。”
那边,静了片刻,而后听到他的母亲说:“我马上就到。”
……
顾少清去找申综昊,想要让他把顾奶奶和羚放在同一个病房。
几番寻找下,在育婴室外见到了申综昊的身影,他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育婴室内,一名全身插着管子嘴巴连着呼吸机的新生儿。
“申医生——”走近,刚开口,申综昊已转过身,冷冷地瞥他一眼,不待他开口,他视若不见地兀自走开。
“申医生,我想让你把我奶奶放在羚的病房内,这样方便照顾。”
申综昊脚步一顿,徐徐回头,满目的嘲讽,“你有什么资格走进羚的病房?”
他一僵,被堵得喉咙发涩。
“你看见没有?”申综昊指着育婴室内一个个新生儿,“羚的孩子本该是其中之一,可现在却没了,她为什么出现在长江酒店,还深受刺激地从里面跑出来,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沉默,蔓延在空气里。
申综昊提高嗓音,忍不住质问:“顾总,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顾少清浑身一紧,神色,难看至极。
“是我的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喉结滚动,咽下苦涩,硬生生对上申综昊研判的目光。
申综昊冷笑一声,“那你就没有资格踏进羚的病房。”
话落,抬脚就走。
顾少清想说看在他奶奶的份上,但嘴唇半张,没有说出口时申综昊已经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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