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连哼都没哼一声,仍然挺直了脊梁跪着一动不动。
看着头上不断往外冒血的七公子,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齐总监也十分心惊。
他己经弓着身子,托举了半天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抖。
因为七公子一直不肯接旨,所以,皇帝也没发话,他就一直弓着身子双手托举着圣旨,同样一动不动的立在他跟前。
不过,因为在皇帝身边呆久了,这类差事也做过不少,早己练出一副韧性极强的身子骨来。
但是,他毕竟也上了点年岁,刚才皇帝把印章砸过来时,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会儿眼前七公子头上血淋呼啦的,一股股的血腥儿直往鼻子冲。
因为昨夜皇帝一夜睡的不好,连带着值夜的齐总监也几乎没合眼,因为在御前侍奉怕出差错,从昨夜上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没敢进。
这会儿他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捧着圣旨举过头顶半个多时辰的抑制不住的抖起来。
“齐云,你手怎么抖成这样子?怕了吗?”皇帝重重的仍下手里的奏章:“是不是怕了?”
他话虽然是对齐总监说的,但目光却直盯着跪在地上的七公子。
但那头破血流的家伙,却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接他递出去的台阶。
就在皇帝怒气上涌之时,只听齐总监带着点轻颤道:“皇威天生,奴才惶恐。”
这句话算是给接上了皇帝递出去的台阶,他淡淡的看了眼有些勉力的弓身托举着旨圣的齐总监道:“既然他不愿接旨,那你出去宣旨,就说静王抗旨不尊,打入天牢。”
皇帝边说边拿眼认真看着跪在书案前,头上一直流着血的七公子。
此刻,血己经顺着他的下巴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在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圣上,还望您三思而行。”这时,齐总监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有些恼怒的盯着他:“你怎么还不去传话?也想抗旨不成?”
齐总监赶紧跪下磕头道:“圣上,刚刚内务府来报说,接到浣衣局的通报:李才人失踪了。”
李才人?
皇帝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在后宫里呆过两天的小小医女而己,失踪了又能如何?”
“儿臣听说,李才人的父亲,曾在太后薨逝之前出入过上林行宫。”这时候七公子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皇帝道。
闻言,皇帝不由勃然大怒:“逆子!你,这是欺君之罪!”
“父皇,林庭芳今日出宫了。”七公子淡淡的应道。
什么?
皇帝顿时有些慌张:“齐云,我不过下过死命令,这两天要好好看住那个老神棍的吗?”
齐总监颤着声儿道:“林先生他从前天出去一直都没回来,宫里的人一直都跟着他叫。”
没回来?
皇帝满眼怒气的瞪着面前毫不畏惧跟他对峙的七公子:“呵,你以为就一个林庭芳能翻出什么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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