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盯着方丈的尸首,将自己所看到的全都说出来。
她忽然间的插口,让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苏落只是淡淡一笑道:“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
仵作紧紧的看着苏落,见她年纪轻轻的,只在那边看了一眼便能说出来这种话,委实是本领过人。
但是想到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他只能收起自己想要欣赏的心思,而是佯装怒道:“无知小辈!竟然敢质疑本官的验尸术,本官看你便是那个凶手,前来混淆视线的。”
苏落敏感的捕捉到了仵作的神情变化,心间忍不住奇怪。
这个仵作似乎对自己很欣赏,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虽然他很快的便伪装了起来,但是还是没有逃过苏落的双眼。
苏落心思一转,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仵作既然能自称本官便证明声望极高,见他眼神那么清明,怎么可能连这么拙劣的下毒都看不出来?
只有一个可能,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故意给出假信息,那只能是受人指使的。
“这位大人,不知道您在入仵作这一行之前有没有受过什么入门训示?”
苏落忽然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这个问题,双眸湛亮。
仵作沉思了一下,继而便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他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刚入门的时候,师父的教导:你既然当了仵作,那就要从死者嘴里撬出话来,还他们一个公道。
他问,死人怎么会说话呢?
师父回答:死人当然不会说话,可死人的身体会告诉你一切,他所受的冤屈。入了仵作这一行就切莫为了利益摒弃良心,事实才是根本,你若枉顾事实,死者如何安息?
是啊,他是仵作,能让死人吐露事实的仵作。
他能够走到这么德高望重的位置,被人称为第一仵作,清白一世怎么可以在晚年的时候让自己的一生蒙羞。
不该为了别的东西而枉顾事实,这已经违背了他作为一个仵作的初衷。
这一次他选择事实,不计后果。
仵作想好了之后,那双眼睛异常的明亮坚定,定定的对着众人说:“方丈并非死于利器重伤,而是在之前便已经中了无色无味让人静静死去的毒药。在死去的刹那被人刺入匕首,营造出是被刺杀而亡的假象。他的指甲没有任何损伤,鞋子也干净如初没有挣扎的迹象,那几根金线应当是凶手故意塞进他指甲的。”
在场的和尚全都面露震惊之色,唯独苏落只欣赏的看着面前的仵作。
她就说这么一个人,看上去根本没有沾染半分铜臭气,一身正派,怎么会做违心的事情。
只怕吩咐他做这一切的人位高权重,他实在无法拒绝才答应做伪证。
但是又被她一席话给拉回了职业操守,选择了事实。
“大人,您可是第一仵作李清河?”
苏落这句问话里都能听得出她的态度带了几分恭敬。
李清河刚才经苏落一点拨,只觉得脸皮发烫煞是羞愧,只道:“什么第一仵作,还比不上你这个后生。”
这句话的意思苏落懂的,他在说他自己不如苏落看得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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