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宁可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继续撞下去,妄图有一天能够撞破南墙,撞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就像展芸,就像秦亦恒。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他们俩才应该在一起,都是很固执很偏激的人,认死理。
展芸耷拉着脑袋出了办公室,展睿叹口气,对我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的对不起,是针对展芸来找茬,还是为着展芸可能怀孕一事,但不论为了什么,他都不需要向我道歉。
我抬了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点了蜡烛,开花蜡烛顿时唱起歌来,安然很快就从展芸带来的负面情绪中抽离出来,拍着小手唱生日歌,我也跟着小声哼唱,展睿没吭声,就那么抱着安然,看着我。
唱完一首歌,开花蜡烛还在不停地响,以前我觉得这声音没完没了挺聒噪的,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挺动听。
一个蛋糕,从中间一切为二,分了两个碟子装,我一半,推了一半给安然和展睿。
“比赛,看谁先吃完,好不好?”展睿笑了笑,眯着眼睛说,“上次比赛输给你了,这一次我肯定能赢!”
上一次……五年了吧!好久远啊!
我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好像那一天闹得挺不愉快的,没想到,五年后,还是一样不愉快。
安然一听说比赛,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在展睿怀里直扭:“爸爸!爸爸!我帮你,我们一定能赢妈妈!”
“好,咱们赢妈妈。”展睿低头亲了亲安然的脑袋瓜,满眼怜爱。
我突然有些晃神,刚才展睿对展芸的态度我看得很清楚,那眼神冷到了骨子里,即便展芸很可能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他的态度并没有半分缓和。但是对安然,这个跟他完全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孩子,他完全不嫌脏,不嫌累,不嫌麻烦,安然一句话,他就屁颠屁颠地鞍前马后,他真的是……
后面的话,既不敢想,更不能说,有些事情,只能埋在心里,任由它腐烂溃疡,慢慢的痛彻心扉。
“我宣布!一!二!三!比赛开始!”安然大叫一声,拿着小叉子就开始往嘴里扒蛋糕。
“慢点,慢点。”展睿顿时被逗笑了,赶紧把叉子拿过来喂安然。安然不让,反而塞了一把叉子给展睿,呜呜哇哇地说,“爸爸,你也吃!咱们要快一点!不然妈妈要赢了!”
“妈妈,你吃呀!比赛呢!”安然还真是挺操心的,催完展睿又催我。
我咧着嘴涩然笑了笑,低着头往嘴里塞蛋糕。
这蛋糕还是跟五年前一样,腻得很,一点儿也不好吃。但我还是低着头很认真地吃,一口接一口,速度很快。
安然哇哇叫着,一会儿往自己嘴里塞,一会儿又往展睿嘴里塞,最后干脆抛弃了叉子,端着碟子放在她跟展睿中间,直接下口咬,吃得一张脸花里胡哨的。
“噢耶!我们赢啦!爸爸!我们赢啦!”安然手舞足蹈,抱着展睿就亲,她一脸奶油,蹭得展睿的脸也花得不能看。
展睿哭笑不得,叹着气抱着安然去洗手间洗脸,收拾完出来,对我说:“下午没什么重要事情,我带你们去转转吧!”他眯着眼睛叹了口气,怅然道,“以后……大概很少能带你们去玩了吧!”
我心里挺拧巴的,抿着嘴点了点头。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居然奇异地看见展芸,她正背靠着门边的墙壁站着,挺颓废的样子。一看见我,她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抹了一把眼泪,蹬蹬蹬蹬地走了。
我突然有些难受,展芸只是爱展睿而已,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爱一个人,不就是原罪么?
“走吧!”展睿拍了拍我的肩膀,一手抱着安然,一手带上办公室的门,他分明看见了展芸黯然离去的背影,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展睿在前头走,我在后头跟,看着这个人,我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
人心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那么温柔的人,却可以在眨眼之间变得那么绝情,只能说,感情完全没有道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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