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王大牛的这番话震惊了,讲真的我还看不出来,就刚才那个其貌不扬的老村长,竟然会为了村民们犯下的失误去送死。一个人的情操是否高尚,在平常是看不出来的,只能等到紧要关头,你才知道一个人有多高大,或者是多卑微。
外面的雪渐渐的大了起来,而老村长还在面朝着山的方向,不断地磕头认错,看着他孤伶伶一人在为整条村子赎罪,我的心被触动了某条神经,但我知道自己帮不了什么忙,山神都发怒了是不,我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甚至我也有点奢望,希望老村长的死不会白死,山神也被感化了,把这场灾祸消弭于无形。
可我又觉得自己这么想,实在是太不够意思,怎么能眼巴巴地看着,念叨着别人去死呢。
我就傻愣愣地站在窗户旁看着,突然我才想到了一件事情,就问:王哥,老村长的家人呢?刚才我们怎么没看到?
王大牛谈了一口气,说:这里的规矩你也看到了,能当村长的,必须是没有子嗣的人,换一种说法,如果有家庭,谁愿意当这个差?不过当村长也是有好处,就是从来不愁吃喝,都是村子的人供着。
我想想也是,动不动就得为了整条村子去死,谁她妈愿意干这个活,至于那一点被人当祖宗供着的好处,换做是我,不要也罢。
“可惜的是,眼下下雪了,李兄弟,我送不了你们出去了,想不到男的你们来这做客,却让你们遇上了这码事。”王大牛很内疚,说完就把杯中的烈酒一干而尽。
我说这个就不要再说了,本身就是因我而起。我和他相视一笑,却发现对方的笑容,尽是苦涩。
一个黄皮子精就让人不好过,如今又来了个山神,真她妈的难搞了,哪怕我重获了催眠术,我想也应付不了了。
但是怎么说我也不甘心,话说这山神长什么样我都们还没有见过,至于怕到这个程度?再说这场大雪,与其说是山神的怒火,那还不如说是自然现象,王大牛好像太悲观了。
接着,我就把以上想的给王大牛说了出来。
王大牛无奈的道:李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山神,我们的确没人见过是长什么样。
我说那不就是了,大家都没见过,为什么要先自己吓自己来着?同时我也想到,村里的其他人没把这个放在心上,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可是你却忘记了,我孤身一人,如今村子里出了大事,老村长正在村口祭山神,如果他不行,那么很快村里就会有人找上门来。”
我顿时大感奇怪,就问:找上门干啥?
“呵呵,当然是让我去做村长了。”王大牛干笑两声。
他一句话让我懵逼。
这她妈不是强迫着别人去送死?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混账的事情?
我愕然地看着王大牛,问:王哥,你确定自己没有在开玩笑?
“没有。”王大牛摇了摇头。
这下我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以前我听说过这样的事,比如哪条河出了水猴子,俗称河伯,附近的人为了保平安,会往水里扔一些家禽什么的,还会请法师做法,也就是通常说的祭祀。
这种做法是迷信的行为,后来人们的思想逐渐开明,知道这么下去也解决不了根本,干脆就两边下闸,抽干了河里的水,让水猴子无处遁形。
人为什么是万物之灵,那是因为开了明智,他们会从中不断学习和总结,吸取教训。但我实在是想不到,这条村子还会愚昧到如此程度。
我也深谙一点,遇上这种情况,最令人畏惧的不是山神,而是这些愚昧的群众。
就像老村长,恐怕他还没见着山神长什么样,他就被这些规规矩矩先一步弄死了。
“王大牛,既然你不愿意,难道你就不会反对?怎么就那么笨呢?”刺猬这时开声说道。
“大小姐,碰上这事谁都不想,但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们不得不遵守,而你不愿意,那村里人也不会愿意,我要是不干,他们就会把我驱逐出村,也是一样活不成。”
“还有这个道理?”刺猬气极反笑,又愤愤不平地说道:“王大牛你给本大小姐稳住,谁要是上来找麻烦,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唉,大小姐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如果我们自己就斗了个两败俱伤,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我顿时翻起了白眼,别人要逼着你去送死,你还得顾全大局来着?再说要是我遇上这种情况,我宁愿让让山神弄死,也不愿死在这些规矩上面。
但我又不能说王大牛不对,人都是有归属感的,所谓的落叶归根就是这个说法,其实说得中立点,死哪里不是一样,怎么非得回到自己的家乡,形式难道比死法还要重要?
可是这种现象,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谁也避免不了。
我跟刺猬交互一眼,也对对方的想法了然于心,我们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王大牛就这么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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