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记得,厉小刀给我的那本名册第十六页,写着一个年轻小伙子的名字。
幕诚。
介绍里说,这个小伙子在春深楼是第四年,他主负责一楼大厅的事情,他的反应很快,脑子灵活,十分聪明,胆大心细,一张嘴也很厉害。
有时候遇到胡搅蛮缠的客人,他也不会太忍气吞声,他的解释是,春深楼不会客大欺店,客户有合理的要求和建议也会尊重听取,但,绝不会没有原则的一味包容认错,规矩就是规矩,不容任何人打破。
这种地方遇到酒鬼找事是常有,但幕诚都可以摆得平,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他刚才态度不卑不亢,先礼后兵,如果那个人识趣,就不该再胡闹,可偏偏这个醉鬼头脑发热,一听幕诚用他的话回击自己,眉毛立时坚了起来。
“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到了这里,我就是上帝,懂吗!”
幕诚轻轻笑了笑,“我叫幕诚,在这大厅里是我说了算,至于我是人还是东西,不用我自己说。您能来是您看得起春深楼,我能站在这里心平气和和您说话是给足您面子。至于是不是上帝……”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只是目光微沉的看着男人。
我暗自赞叹,幕诚果然不同寻常。
男人更加恼怒,他上前伸手一抓幕诚的前/胸/衣襟,幕后微微侧身躲过,面色也跟着一冷,“先生,我奉劝您还是坐下来,喝杯茶醒一醒酒。”
“滚你妈的!”男人大骂了一声,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奔着幕诚一扔,“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幕诚伸手接住飞过来的茶杯,眼睛微微一眯说道:“先生,有话好好说,要是摔了东西,可就不太好说了。”
“老子就摔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男人说着,伸手抓住桌子一边,用力往上一抬,桌子瞬间翻倒,上面的东西也唏里哗啦碎了一地。
我立时也有些恼,这个人闹得也未免有点出格了。
正想要站起来,白一伸手按住了我,冲我微微摇头。
我按捺住,看着事态的发展变化。
幕诚的脸色慢慢沉了下去,眼睛里闪着光,像是冬日里阳光下的冰凌,他慢慢挽着袖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先生,春深楼的场子可不是那么好砸的,还要看看您这尊佛够不够大。”
男人气鼓鼓的说道:“你想干什么?能把我怎么样?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表哥就管着你们这一条街,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不识抬举敢动我,到时候栽在我表哥手里,有你的好受!春深楼怎么样?不就是一个卖笑卖娼的夜店吗?整得好像自己多高雅一样!”
我听着他的话不由得心头一动,他的表哥管着这一条街?是个什么人物?之前也没有听厉小刀说过了啊。
幕诚淡淡的笑起来,嘴角翘起的弧度如刀,字字沉凉,“我还真不知道,有谁能管着这一条街,春深楼是高雅还是低俗,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一个撒酒疯的酒鬼,还配说高雅这个词儿吗?”
“你他妈的……”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啪”一声被揍了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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